第142章 没救了
“什……”沈毅脸上的表情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烟昙，“娘娘这是在说什么呢。”
沈烟昙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却毫不留情：“父亲，您当初为闻氏殚精竭虑，陛下可都记在心里呢。”
陆灼登基之后，他的真实身份便也无需再藏，邺京上下如今都已知晓，陆灼乃是景氏正统血脉，反倒闻奕，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其实当初闻奕抢夺江山，堂而皇之弑君篡位，不是没有引来微词，只不过如今已过二十余年，成王败寇，那些剧烈反对之人被逐一清剿，渐渐的，也就没再有人提及。
但当陆灼身世公之于众，那些尘封已久、为世人所耻的行径便也重新被想了起来，闻奕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必然会有守旧派批判，而陆灼这个本该继承大统的太子抢回江山，竟莫名添了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
正因此，哪怕陆灼登基后，铲除闻奕党羽的手段激进惹来一些大臣不甚赞同，但那等谋逆名头带来的阻力却是少了许多，或许只要是个知晓前朝所发生之事的人，但凡还未泯灭良知，估摸着都做不到拿着此事来攻讦陆灼。
陆灼的身世闹得沸沸扬扬，沈家人虽被关被困，陆灼却未特意封闭他们视听，是以，这些事情，沈毅也都知道一些。
此刻听沈烟昙这么说，沈毅顿时便沉了脸。
他以前对闻奕讨好，试图成为天子宠臣，能如宁国公府一般接触到权利中心，这一点他从未遮掩过，甚至生怕闻奕不知道他的忠心，几次三番的讨好拍马都恨不得弄的人尽皆知。
放在过往，这只是无错的，不仅无错，反而就该如此。毕竟想步步高升，不让掌权者知道自己的效忠之心，又如何能心想事成？
可问题就是，时移世易，现在皇帝不仅换了个人，这个人还是先前那位落败废帝的死仇！
如此可好了，先前有多讨好闻奕，如今死的就越惨，旁的不说，那些曾经门庭风光的大臣，如今不是做了刀下鬼，就是在大狱中等待行刑。
由此可见，陆灼是真挺膈应，也不打算留什么情面，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闻奕的拥趸们清理得干干净净才行。
听着一个个“重臣”倒台，沈毅如何能不着急心惊，也就是因为他女儿嫁给了当今圣上，且沈家虽被看管起来不许外出，却也没有缺了衣食更不曾受到拷打，沈毅这才渐渐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觉得陆灼可能是看着沈烟昙的份上，不想再追究他当初所做下的种种钻营之举。
沈毅以为这事都过去了，没成想沈烟昙居然直接点了出来，当他颜面扫地的同时，那颗一直并未完全安下的心也不由重新提了起来，看向沈烟昙的目光终于撤去了那几分假装出来的父女情深，变得警惕而不悦。
沈烟昙自然不怕他的瞪视，依旧云淡风轻：“不瞒父亲，这沈家上下暂未定罪，不过是因为陛下念在姻亲的份上，还未想好如何发落罢了。”
她这话一出，沈毅立时缓和了神情，果然，陆灼还是念着这一层关系的……
然而，他念头还没转完，沈烟昙已经继续道：“不过父亲当初所作所为实在人尽皆知，若陛下轻拿轻放，难免落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