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小皇子
临近日子，叠锦为能随时赶到沈烟昙身边，哪怕没轮到值夜，也是住在偏殿的，此刻一听传唤，当即麻溜起身穿衣，急冲冲赶到了沈烟昙寝殿。
不多时，产婆也来了，带上几个有经验的宫女，直接进了屋。
陆灼几乎六神无主，下意识也要跟上去，却被大太监壮着胆子拦住：“陛下，不能进去！”
“为何不能？”陆灼因为担心着急，整个人都是绷紧的，此刻语气梆硬，脸色沉沉，一句话说得愣是充满了骇人的气势。
大太监素来知道圣上威严，却鲜少见到他如今这样，心中不由更为胆怯。
不过饶是如此，他依旧抖着声音劝道：“陛下，皇后娘娘如今需要集中心神，若您进去了，岂非让娘娘分心？”
什么产房污秽、陛下身份尊贵不能进去的话，大太监是断然不敢说的。跟在圣上身边这么长时间，若是连圣上待娘娘的心意都揣测不出来，他也就不可能胜任得了太监总管的职位了。
果然，换个说辞，陆灼立刻就犹豫了。
唯一能阻止陆灼进门的，只会是沈烟昙不需要他进去添乱，陆灼也确确实实把大太监的话听了进去，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乖乖等在了门外。
大太监松了口气，不再多言，静静垂首候在了一旁。
很快，热水一盆盆端进屋，沈烟昙的痛呼声由低拔高，染了血的水也一盆盆端出来。
陆灼看着那血水，听着沈烟昙痛苦的哀叫，额上的青筋绷起，脸色变得极为可怖。
而早已到场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太医们，在对上陆灼突然转向他们的视线时，一个个不由狠狠打起了哆嗦。
陛下这、这也太可怕了！活像是想杀人的表情！
陆灼看着他们一个个缩着脖子，顿时怒从心起，吼道：“听不见么？皇后现在很痛！”
太医哆嗦的更厉害了，皆飞快垂下眸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陆灼压了压火气，耐着性子道：“还不给朕想办法，减轻皇后的痛苦！”
众太医彼此对视一眼，眸底皆是无奈和莫名，还是最后实在顶不住陆灼的威严了，院判才硬着头皮出列，道：“回陛下，这、这妇人产子，皆要经历这一遭的，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
“没有更好的法子？”陆灼脸色难看至极，“朕养你们这帮废物到底有何用！”
废物太医们低下头，一个个全都不敢说话。
可他们心里也委屈啊，这产子本就是要痛的，有些运气不好倒霉的，还会因为产子丢了性命，这本就是自然规律，人为如何能干涉？若他们真有这本事，怕不是早就名扬天下了。
更何况，接生乃产婆的活儿，他们被叫来只是防止突然情况，在关键时候施针救命的，只要皇后生命无虞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产子过程中的疼痛，陛下就算非要管，不得去找产婆吗，干他们什么事啊！
一个个太医心里疯狂吐槽，奈何迫于帝王威压，纷纷缄默不言，只能默默承受这本不属于他们的职责。
陆灼顾不上太医是如何想的，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停止了运转，除了沈烟昙的呼痛声，再听不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