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郁:“……”他真的想走。
不过秦烨叫的是宁尧不是他,太急着走反而会很刻意,他僵硬地点点头,随着宁尧坐到一角。
秦烨紧急处理了伤口,肩身裹满了绷带,脸上干涸的血还有受了疼不得不掉的眼泪都被擦干净了,他翘着腿,象征性地把两杯水往宁尧和雪郁面前推了推。
许景和满脸不耐:“你和宁尧谈,为什么让我们也留这里?”
秦烨抬起眼,一个个扫过屋里的人,那眼神里颇有些六亲不认的意思,今天这一打,也是把以前两不相犯的关系打破了。
他笑了笑,缓缓道:“因为我想知道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宁尧眉心皱起,心中有了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他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恶趣味,能让你们骗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可怜鬼,说自己是他男朋友?”
这话一出,屋内除了偷猎者以外的四人脸色微变。
如果今天秦烨不说,那么这事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但他偏偏说了,还偏偏当着这些微妙的人说,相当于揭开了所有人的遮羞布。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他今天临走前问了一句:“我看许景和他们看你眼神也挺奇怪,难不成他们也骗了你?”
当时他确实没多想,随口问了句,谁知道雪郁神色惊讶地看向他,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他脸都绿了,气得心肝脾肺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死寂在屋内蔓延,所有人都脸色漠然,只有雪郁哆嗦地埋着头,恨不得一头闷死,而偷猎者更是像撞破了什么惊天大八卦似的,嘴巴合都合不拢。
宁尧有了反应,那目光里没有羞窘、没有后悔,只有淡漠:“那你为什么要喂雪郁药?你明知道会有副作用,现在有什么资格秋后算账。”
偷猎者无声尖叫:操,贵圈怎么这么乱的。
秦烨收起笑,和宁尧对视。
两秒后他说:“算了。”
他目光向右移了几寸,看向宁尧旁边的人:“雪郁,你选一个。”
雪郁快把嘴巴咬烂了,一松开,唇瓣红得像碾碎的汁液,他讷讷地面对突然转向他的战火:“……选什么?”
秦烨说:“选你最想要的一个。”
他大刀阔斧地弄出了一个选择局,拥有选择权的是雪郁,最终选项只有一个,他们五个人中的一个。
雪郁想说他不想选。
但被秦烨擅自加进选择局里的其他四人,没有一个说要退出,都撇过眼来看他,眼中凝着看不透的风暴,气氛压抑,似乎他今天非要选一个不可。
雪郁愣得忘记了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烨问:“还没想好?”
雪郁下意识道:“没……”
秦烨点点头:“那你继续想。”
雪郁低下头,看似在认真想,实际在思考怎么摆脱这种完全没必要的局面,又是几分钟过去,一声低若蚊蚋的叫喊响起:“哥哥们……”
偷猎者顶着山大压力,颤颤巍巍地说:“我真不想打扰你们,但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什么烧焦的味道?”许景和看不太惯他怂不啦叽的样,语气不太好地问。
警铃疯狂作响,偷猎者眉宇染上不安,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咬着指甲盖含糊说:“就是有东西烧着的味道,我得出去看看……妈啊,好像……好像着火了……”
秦烨厉声:“开什么玩笑?”
森林起火可不是闹着玩的,破坏性强、救援困难、火势蔓延快,到处都是燃烧物,一点儿火星子擦枪走火都能烧死人。
可他很快发现并不是玩笑,现在是晚上,可外面却亮如白昼,窗户上刷着一层油亮的光,隐隐约约可辨别出一点橘红色。
什么东西是这种颜色?火。
秦烨身体忽然燥热起来,他从凳子上站起,一个箭步走到门口,拉了几下门,居然没拉动,林白悦在后面道:“你在磨蹭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八成的力道,平时开个门怎么可能这么费劲,秦烨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妈的,有东西挡住了门。”
林白悦走过来拉门,发现确实是,外面明显有东西顶着的阻碍感,他闻到了烟味,喉管被呛了下,嘶哑着声说:“窗户呢?”
秦烨反应过来,立即去推窗户,过了会儿:“也是锁着的。”
偷猎者面露土色:“不会吧,有人故意锁我们在这里?!”
宁尧冷静道:“找东西砸。”
话音刚落,秦烨抡起一个小凳子,猛地砸碎窗户,他家的窗户是玻璃制的,数块玻璃片在空中纷飞,映照出熊熊的烈火。
火势高达半丈,矮的灌木丛全军覆没,高的树木苟延残喘,火堆吞云吐雾地吐着浓烟,小木屋四周全是比人还高的火,安全距离不到小半米,种种迹象表明——这他妈没救了,等死吧。
“怎么回事……”偷猎者张目结舌,他完全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如此。
他们中间有人得罪了人?
他很快不能思考了,浓烟呛得他涕泪横流,大脑逐渐眩晕,从他们发现火情开始,居然能活着的时间就只有一小会儿了。
雪郁更懵,不仅因为这场火,更因为脑中久违出现的机械音。
【宿主雪郁,正在进行世界079,任务为:指认真正的男友。】
【现判定超时,任务失败,存档点自动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