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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1 / 2)

正片开始,果不其然是《狂涛血翠》的横扫。

今年狂涛剧组多出席了几个人,几个主创轮流上去拿奖,人手捧着至少一个奖杯,主持人更是开玩笑吹捧道:“咱们后台提供刻字服务的师傅恐怕要纳闷了:之前也是你们,这次怎么还是你们啊?”

半场之前,最佳男女配角奖依次颁出,叶幼茗明显开始紧张。

她余光瞥过燕绥的神情,对方气定神闲,丝毫感受不到那种迎接“审判”的紧张感,仿佛就是来到大剧院里听报告和感言,别人说什么,他都能精准地找到一个适合鼓掌的点嵌进去,带头鼓动全场的节奏。

场上的摇臂摄像机亦是私心满满,在导播的支配下屡屡切到燕绥的特写。

今日肖闵也在场,他坐在靠右边的位置。

而肖闵的身旁就是导演祝衷蔷,他注意到对方看向大屏幕的目光是带着笑意的,也说不上是自嘲还是洒脱,神使鬼差地道:“祝导觉得燕绥怎么样?”

祝衷蔷没多想,下意识觉得是肖闵还记着当初自己也给燕绥发过邀约的事儿。

她笑着道:“他有他的好,你有你的好!”

旁人说这种话未免有端水的嫌疑,但祝衷蔷两头都夸,就是真觉得二人都不错的意思,就像有人喜欢松树,有人喜欢芍药,有人还喜欢鹤,每样都有每样的好,与审美的标准无关、只和取向选择有关。

肖闵也想笑得释然,但心意到底难平。

过去被钟情追赶,他只是觉得时不待我,时运有限,是因为钟情恰好赶上了东风,一路高飞,这才有了领先的契机。直到怒云横空出世拉开差距,钟情成了50亿票房俱乐部的一员,而肖闵才刚刚从华盛切割脱身,辗转从祝衷蔷这里拿到第一个转型的机会。

钟情上一届成功加冕影帝,对肖闵的冲击其实没有外界想得那么大。

因为肖闵又回到了和钟情相同的赛道里。

战线被拉长,往后的演艺生涯还长着呢!

反而是原本走了、又回来的燕绥,各项状态都极佳的27岁的燕绥,如果获奖就板上钉钉打破记录的燕绥,他的年轻和天赋,以及导演们对他明里暗里的善意追求,都让肖闵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态再次颠起波澜!

真的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做到心态平和不去嫉妒、甚至不计较高低吗?

肖闵自认做不到,他也不信钟情能做到……

*

伴随着顺序微调的颁奖顺序,到底还是迎来了谜底揭晓的时刻。

上一届的影后手持信封,在端着奖杯的礼仪小姐的陪同下缓步上台,伴随着提名者选用片段的播放,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慢慢看过,直到紧张的鼓点伴奏再次响起,她郑重地揭开信封,在看到获奖结果的那一刻,对方了然地弯起了嘴角,凑近立杆麦克风,大声的喊出了全场都呼之欲出的那个名字——

“燕绥,恭喜你!”

旁白男声还在介绍燕绥的履历,而获奖者本人已经被旁边的同事亲友们包围在最中间,他们在庆祝一个27岁年轻人获得全新的荣誉,在全场雷动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将隐晦的遗憾收好藏在彼此的笑意之中。

燕绥稳步上台,和颁奖嘉宾握手、拥抱过后,才郑重接过奖杯。

“我从前觉得受之有愧,因为我觉得用自己的直觉和本能完成的事情,却从大众那里获得了过多的赞誉和喜爱,更多的魅力其实是角色拥有的,那是编剧给的骨骼和血肉,导演拍出的风采和灵魂,我所做的仅仅只是演绎,而那是演员们本该做的工作。”

“如今我仍然觉得受之有愧,因为我自认不是一个勤奋、高产的演员。”

说到这,现场嘉宾们立刻用一阵极其赞同的掌声打断了燕绥的发言,他们甚至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

“因为大众选择了怒云和狂涛,这两部电影的确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展现了更多能引起共鸣或者思考的亮点,才能使我立于作品之上得到这个赞誉,并不代表其他入围的演员比我差……”

谦虚完了,就该展望未来了,大家又鼓掌。

然而燕绥却没引出下文,他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是顿了顿,郑重地念出了一串感谢名单,包括三年前给他提供过帮助和指导的许游兴和舒云,和从未被官方认证、但一直组织有度的野生粉丝们。

最后的最后,燕绥握着奖杯的左手微微收紧,他感觉自己的视线突然有些模糊。

没有多耽搁,燕绥结束了发言,回到后台。

奖杯交给工作人员拿去刻字,而蒋磬等着出口处,压低的声音依然听得出一丝破音:“祖宗,我的祖宗,我真怕你刚刚脱口而出……”燕绥朝他摇了摇头,稍作整理,又回到了前面,等待最后两项大奖的公布。

……

这一夜,《狂涛血翠》重现了《怒云之上》的盛况,大赢特赢!

剧院之外的全网观众稍稍延迟地得知了获奖结果。

这是一份并不让人意外的获奖名单,唯一出乎预料的是:没有在红毯登场的燕绥,到底还是去到了颁奖典礼现场。

仪式过后,官方释出了全场唯一一张燕绥单人照。

他握着奖杯,整个人被头顶的吊灯铺下的灯光印得自带柔光,不像其他人获奖那样激动万分或是喜极而泣,有人说“早知道自己要拿奖肯定不会激动啊!”,也有人觉得,燕绥的目光里有种朦胧的光,那种眼神就像是即将面对分别,如同彻底告一段落那样,忧郁却又坚定。但这种说法很快就被掩盖在全网影迷欢天喜地的庆贺之中……

和热闹背道而驰的是燕绥的归途:晴朗了一天的B市在夜里下起大雪。

他和钟情坐在回家的车里,紧紧扣着彼此的手。

燕绥一言不发,反倒是钟情一路都絮絮叨叨的:“好吧,这下是什么遗憾都没有了,我们燕科这下拍拍屁股,摆摆手,是真的走了。两年复两年,两年何其多,我生待两年,万事成蹉跎……”

燕绥短促地笑了一下,“其实还有个遗憾。”

“什么?”

钟情猛地侧过头,他看到燕绥嘴角含着笑,飞快凑过去捏他的耳垂,“是没有在台上当面喊我的名字感谢我吗?我上一届谢谢你了噢?”

燕绥没拍开他的手,配合地说:“是啊。”

钟情反而被他弄得不知所措:“倒、倒也不用吧,哎,反正我就不信了,等到我40岁不谈恋爱不爆绯闻,其他人还能怎么说!”他想了想,又觉得不行,“也不能这样,就算搞心照不宣那一套,对你影响又不好。”

钟情果然没空再想有的没的,他开始思索怎么表明婚恋状态既明白又不明显,既不至于引起轩然大波又能彰显归属……

燕绥从兜里掏出个盒子给他,“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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