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援捂着脸呆愣愣的看着她。
林美芬此时已经满脸泪水,她说,“你和男人在一起我不打你,可你说你要离家出走,说我怕你带坏了小虎小兰,还有什么嫌弃你,我要打你,狠狠的打你!”她几乎声嘶力竭“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捂着良心说,娘对你比小虎小兰更好,有什么好的都先给你,为什么!就怕你将来和我吵架,一个气不顺,就要离家出走,你为什么把离家出走说得那么轻松,因为你认为我不是你亲娘!你心里有疙瘩,那你说说,你说走就走,这些年我全心全意的爱你,我这个娘算的了什么!”
“我错了娘!”阮援再也不演了,抱着林美芬的腰,呜呜哭“我是装的,我是故意说走,让你心疼我原谅我,我真的没想过要离开这个家,娘你打我吧骂我吧,我真的错了!”
林美芬回抱着阮援,哭道,“你这孩子,你真是要娘老命啊你!”
娘俩抱着在屋里哭,小虎和小兰在外面哭,一家人哭哭啼啼,终于把心事都吐露出来。
夜间,林美芬在阮援炕头上坐着打毛衣,看着阮援臭美的拿鸡蛋滚眼睛,她叹气道,“真的改不了吗?”
阮援喔了一声,瓮声瓮气道,“也不是改不改的事,就是我喜欢他,就算有一天他不喜欢我了,我应该也不会喜欢别的男人。”
林美芬眼睛一亮“那女孩呢?”
“也不喜欢。”阮援道,“我感觉和邱镇那种人在一起,就算分开了好像根本也喜欢不上别人。”
林美芬听过这样的事,有的姑娘没能和心上人在一起有上吊的有投河的,阮援的话让她一脸紧张“行了,行了,你要是喜欢就喜欢着,就算有一天分开了,我宁可让你当和尚,照顾你一辈子,你也别给我要死要活的。”
“放心吧,娘。”阮援嘿嘿笑,“邱镇爱惨了我,他不会背叛我的。”
林美笑了笑,笑里温柔少些苦涩多些。
她心想,年轻就是天真啊。
——
春末清晨,天色微暗。
阮援刚出家门,走了几步,就见邱镇推着车在阮家不远处等他上学。
邱镇见着阮援半边脸泛着红,心下一凛,急道,“林婶子打你了?”
阮援点了点头,将昨天自己瞎鸡儿演把林美芬惹生气的事也说了。
邱镇拇指轻轻蹭了下那像剥了皮的鸡蛋似的面皮,眼里满是心疼“早知道我就跟着去好了,省得林婶子打你自个儿。”
“没事,我娘她也没多用力,将心比心要是我辛辛苦苦养的孩子,耍点小脾气就要离家出走,那我也很失望啊。”阮援叹了口气,坐在车。
邱镇骑着车,声音有点紧“那,林婶子她就同意咱俩了?”
阮援也没想到林美芬这样开明,他想了想,低声道,“我娘他还说,就算将来咱俩没成,我要是一个人,她都不逼我。”
“别说胡话。”邱镇抽出只手拍了拍他的头。
他声音沉沉的“我们尽管朝前走吧,小援。”
不要承诺,不要质疑,就大胆无畏的往前走好了。
——
有了代步工具,俩人上学放学方便了不少,放假的时候俩人就骑车去爬山,带着零食去野炊,偶尔还去趟广城修整一下房子。
自打林美芬知道了他俩关系,虽说一开始笃定邱镇勾搭她家小援,时不时给人家点脸色看,可后来看着邱镇话虽少,可对阮援事事面面俱到,巨细靡遗,就有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滋味了。
春去秋来,冬又至,新的一年悄然而至。
在王阎一封信一封信的催促中,寒假到了。
阮家小院。
林美芬听说了阮援要带阮兰去上城,担心的不得了。
“哎呀,这马上要过年了,你们可得赶回来啊!”
林美芬一边给俩人装行李一边不放心的叮咛嘱咐。
“放心吧娘,邱镇陪着我们呢。”阮援大大咧咧的啃苹果“对了,您在家帮忙看看邱家爷奶,要是有事您多操操心。”
林美芬气的打他一下,“知道了知道了。”又看向阮兰,“兰兰你得听话啊,那大城市可不是小地方,控制好自己脾气!”
阮兰自打知道这个消息兴奋的几天都没睡好,现在精神也不错“知道了娘,您放心吧!”
那时候阮兰真的做成做了一条裙子,她一穿在身上,全家人都很惊艳。
一袭黄色的长裙,裙边缝制着层层叠叠的波浪,蓬松的袖口,白边圆领,露出细高莹白的锁骨,腰部又收紧,曲线玲珑,再加上阮兰随了林美芬的白皮,还酷爱扬着脸看人。
整个人又清冷又高傲。
阮援在她设计衣服时偶尔提点几句,再加上她自己的天赋,现在做的衣服有股带着点时代印记的时尚。
从那以后阮援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教阮兰他曾经学过的一点模特站姿,胯部训练,还有面部表情。
阮兰这人对不喜欢的东西那是看都不再看,要是喜欢的不用别人督促学的就很快。
所以这次阮援决定带着阮兰,一是想让她见见世面,二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做作服装行业的生意,也算是为阮兰将来,“走出去”做点铺垫。
次日一早,三人带着村里开的证明坐上了前往上城的火车。
阮援要去拍戏的事他并没有告诉旁人,只有邱镇和阮兰知道。
坐在火车上,阮援说,“咱们到了地方会有人来接咱们,咱们可以在招待所睡一觉,第二天再去电影厂。”
邱镇点了点头。
阮兰则是很向往道,“电影厂啊,天呐,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阮援失笑,“这回你就好好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