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燕南琛给江一扣着衬衫扣子,目光落在他的腰腹上,两个月的孕肚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胖也很难胖起来,这让他有些头疼。
江一摇头:“现在不想。”
原本他们是想着生完孩子后再举办婚礼,但后来考虑到许多因素,还是想着趁着孩子月份还不大的时候举办了婚礼。
“如果一会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燕南琛将白色西服外套给江一穿上,还在仔细叮嘱。
江一看着燕南琛,笑道:“知道。”
为彼此换好衣服后,身后的造型师开始给他们整理装发。
直到一切都整理好,婚礼准备开始,他们吻了彼此一下才分开。
酒店宴会厅,此时布满茉莉花的婚礼现场,作为家中唯一单身的楚北珩正在活跃着现场,已经显得十分的熟练,毕竟算下来,这已经是他主持过第四场婚礼。
“欢迎各位莅临我弟弟的婚礼现场,我是今天的司仪楚北珩。佳偶天成,百年琴瑟,事不宜迟,现在有请我们的新人登场。”
楚北珩侧过身,看向侧边出场的位置,也私心的,目光略过台下的家人,停在某个位置,在对上某个小朋友躲闪的眼神时,勾唇挑了挑眉。
很快他便收回视线,回到今天婚礼的主角们身上。
他虽然不能说见证了燕南琛跟江一所有的爱情,但是却经历了这两人最痛苦的五年,或许是这五年过于刻骨铭心,越是有着强烈体感,越能够感受到他们会有多爱才能有当初这样的痛。
不爱又怎么可能那么傻呢?
“来,有请两位新人来到我身边。”
江一看着迎面走来的燕南琛,他的puppy穿着洁白的西装,梳着精心打扮过的头发,手里拿着捧花,满目深情凝视着他,然后走向他。
这一瞬间他才有真切的感受。
他要结婚了。
燕南琛手拿捧花,停在江一面前,深深凝视着他,而后温柔笑道:“一一,我好开心。”
江一见他眼眶红红的,低头一笑:“下边那么多人看着,你别哭啊。”
“没关系,我会哭的。”燕南琛看了眼台下的爸爸们,自□□:“反正他们没少看我哭,今天哭的话,不丢人。”
楚北珩点头,拿着麦克风笑着:“这是我们骆家的优良传统,alpha都很会哭的,当然,我除外,毕竟我责任重大,总是充当爱情的工具人,对吧南琛。”说完又看了眼台下的某个小朋友。
某个小朋友:“……”
燕南琛眼里只有江一,哪里知道他哥在看谁,也只觉得楚北珩的话有点多:“可以了,我要跟一一交换戒指了,你可以开始沉默。”
楚北珩表情微妙看了眼燕南琛:“嫌弃我话多?以后别找我做事,一会捧花留给我。”说完退到旁边,把位置留给他们两人。
燕南琛没有被他哥所打扰,他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将戒指盒面向江一打开。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大屏幕也滚动播放着幻灯片。
江一的目光被屏幕所吸引,但是下一秒,他看见上面出现的一封封信,顿时愣住。
“七年前,我们的分手跟离别很突然,你就像是突然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找不到你,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失去你的焦虑和痛苦,长时间的失眠让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甚至出现幻觉,以为你还在我身边,你还爱着我,我还爱着你。”
江一的目光落在第一封信,这张纸很皱,好像还有湿透又干了过后的褶皱感。
第一封信上的内容很简短,却从笔锋里感受到穿透纸张的情感,上面写着:
【我的挚爱一一,我叫燕南琛。】
第二封信也很简短,但是字迹上笔锋好像有些发抖,上面写着:
【一一,今天睁开眼我又看见你了,你穿上了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就出门上班,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吧。】
第三封信依旧简短,落下的笔锋很重,像是很用力很用力:
【一一,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第四封信字迹断断续续,像是写到一半不舒服:
【一一,我好疼啊,怎么办,浑身好疼,吃了药好疼,治疗也好疼。】
第五封信稍微长了些:
【一一,我昨晚没有失眠,所以我就梦到你了。医生说只要我好好吃药,好好睡觉,做梦的时候就能梦到你。你现在过得好吗,会不会做梦的时候也会梦到我,应该不会吧,你说了,你讨厌我,你恨我。】
第六封信:
【一一,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怎么办……】
第七百八十二封信:
【一一,照片上的你看起来好开心啊,原来你过得很好,这样我就开心了。】
第八百二十分封信:
【一一,医生说我又好了一些呢,很快就好了,希望你回来之后看到的我还是原来那个我。】
接下来的每一封信,都不是很长,就像是很寻常的一些话语,但却在一封又一封的呈现下,在一道又一道颤抖的字迹下,一句又一句的‘一一’,穿透纸张都能感受到,落笔是困难的,情绪是痛苦饱满的,就这简短的几句话都写的很苦难。
一年365天,一天一封信,整整五年时间,将近一千八百封信,写了将近两千遍的‘一一’。
或许远不止两千遍的‘一一’。
再到第一千八百封信,落下的笔锋是流畅有力,与前面的截然不同,而这一封信,很长很长,时间也不是江一回来的时候,而是回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