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恨我吗?看到我如今的活法会感到很失望吧?”
说着说着,时南的声音不自觉的夹杂了哽咽,“可是…我已经很努力的去改变现状了…”
他讨厌司家,想尽了办法逃离司锦寒,可自己势单力薄,又拖着一具半死不活的身体,什么也反抗不了。
他望着眼前的墓碑,眼神变得坚定,“只要这次我能活过来,我不会再受任何人掌控,绝不!”
他绝对不会让悲剧再次上演!
司锦寒一直没走远,他站在阴暗处看着时南的背影,眼神说不出的哀伤。
他背依着大树,指尖夹着未燃尽的烟,出神的望着时南。
就算听不到在说什么,他也估摸着能猜到。
隔着两条人命的血海深仇,他们该怎么跨过去?
两个孤寂的灵魂游走在世间,明明可以相互取暖,可如今…
司锦寒看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才走过去,他在时南身后故意弄出来一些动静,让时南回过神。
时南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红肿,眼角还挂着泪痕。
司锦寒俯下身抱起时南,轻轻的把人放在轮椅上,说道,“要变天了,我带你回去吧。”
时南眼眸微阖,点点头嗯了一声。
临走时,司锦寒转头看着那两座墓碑,眼神复杂。
【爸,妈,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会让南南好好活下去…】
他在心底默默发誓,是对他们的承诺,亦是他自己的决定…
上了车之后,时南靠在椅背上,司锦寒耐心的给时南按摩着肩膀,手法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如今的熟练。
“司锦寒,我想去四处看看。”
时南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天,他想去四处走走,不留遗憾。
司锦寒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等你身体好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时南闭上了眼睛,无奈的笑了一声,“我怕我好不了,我不想到死都在医院里。”
他几次想要偷偷跑掉,可是门外的保镖将那里围的密不透风,他连下楼透透气都做不到。
虽然病房里的窗户没了那些防护栏,可是却全部都换成了钢化玻璃,窗子全部都需要钥匙才能打开,也唯有司锦寒在的时候,房间里才能开一会窗户,司锦寒一走,窗户尽数关上。
笼子依然在,只是这一次,让他看不见那无形的围栏罢了。
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
或许,他早在两年前就应该死了,只是从老天那里偷来了两年的时间而已,如今,该还了…
司锦寒闷闷的开口道,“不会的。”
“南南,你想不想试着管理公司?我把司氏集团给你练练手。”
时南摇摇头,“不要,我不会做生意,会赔的倾家荡产的。”
司锦寒苦涩的笑了笑,“没有人天生就会,学学吧,就算最后真的倒在你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时南没有再说话,他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司锦寒停下了按摩的手,环住了时南的肩膀,紧紧的贴着时南的头发,深深的嗅着时南身上淡淡的体香。
司锦寒的声音微弱低沉。
“南南,我什么也不怕,我只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
已是深夜,或许是身旁没了那个熟悉的怀抱,时南睡得很不安稳,一向进入睡眠就不会醒的人,这一次破天荒的睁开了眼睛。
他习惯性的伸手的摸了摸,身旁冰凉一片,腰上也没了那个一直紧紧环绕着他的胳膊。
司锦寒又回公司了吗?
司锦寒这几天格外忙,公司和医院来回跑,只要公司的事一忙完,不断多累都会回来,就连吃饭的时间都要回来看一看。
门外的感应灯亮着,明亮的灯光透过卧室门底下那条狭小的门缝照进来。
那群保镖训练有素,就算是换岗都出会有什么声响,能把声控灯弄亮显然有些不对劲。
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传进屋子里,时南皱着眉头从床上爬起来。
司锦寒和邱枫何站在门外。
邱枫何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锦寒,满眼都是诧异,他开口道,“公司给时南?时南他哪里会经营公司啊,锦寒,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魔怔了?”
偌大的司家,就这么拱手让给时南?
这消息还是司母告诉他的,司锦寒因为这个和司母大吵一架,司母哭着让他劝劝司锦寒,别做傻事。
司家的产业链很复杂,也并不太干净,多少人盯着这块肉?怕是数都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