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似乎与楼下大厅是两个世界,浪漫旖旎的钢琴曲回荡在其中,看似华丽,却处处散发着糜烂的味道,一个个衣着暴露的男女围在舞池中,从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一道又一道炽热火辣的目光便凝聚在他的身上。
安洛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都不舒服,他抬头看到了舞池上方有一排包厢,他无视那些目光,故作淡定的上了楼,往那一排包厢处走。
他接触的地方很广,这种地方并非没来过,可是没有一次给他的感觉是这么的恶心,一阵阵的反胃感在翻涌。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包厢号码,越发不适。
风亦肖在干嘛?在谈生意,应酬,还是在……
正思考间,已经不自觉的敲响了房门,安洛一时不禁变得紧张,不知道自己一会会看到什么。
“咔哒”一声,反锁的房门打开了,一个衣衫不整的服务生从里面出来,面色酡红,看到安洛的到来,显然有些不满,她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的问道,“干嘛的?”
安洛没在意她的态度,坦然回答道,“送东西。”
服务生侧开身子,“自己进来吧。”
安洛走进包厢的那一刻,顿时傻了眼,难闻的气味疯狂的涌进鼻腔,不堪入目的一幕让他隐隐作呕。
包厢里有五六个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围在沙发旁,他们中间的人,是上几日那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男人,苏御!
他们在做什么不言而喻,苏御宛若变了个人,上几日的风度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苏御看到安洛的那一刻,显然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安洛会过来。
他本能的推开身前的女人,焦急的解释道,“安,安洛……我……”
安洛仅仅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看向坐在角落里同样衣衫不整的风亦肖,他走过去,将手中的优盘递给他,说道,“东西带来了。”
风亦肖看到了他面色的不适,轻笑一声,“怎么着?这就不行了?你该不会二十好几,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安洛只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连说话都变得的艰难,“你……你为什么把你的女朋友……”
那些人里,有一个人是……
风亦肖不以为意,“很奇怪吗?我觉得挺正常的,你情我愿的事,我只是送个人情而已。”
安洛咬咬牙,攥着优盘的指尖捏的泛白。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愤怒,恶心,疲倦,无力……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无力招架,他还没从父亲死去的真相里走出来,结果又看到了这些事,虽然听说了一些风亦肖这些年的变化,可真正的看到这一刻,他又觉得有些无法招架。
如果他的家还在多好,起码能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之后,可以回家,家里有个人,可以轻声安慰他……
风亦肖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承受的最大限度的边缘说道,“去把里面视频找出来,投在大屏幕上,我们边看边玩。”
安洛咬咬牙,拿着优盘往电脑那里走去,风亦肖手中握着酒杯,看着安洛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明明都一样是光着身子的人,怎么看着那些人的,他就觉得恶心,任怎么撩拨都没反应,可如果是安洛的,他……
不敢再乱想,唯恐自己控制不住。
他一点也不想把自己的所有物拿出来与这些杂碎分享。
安洛硬着头皮将那不堪入目的视频投放出来。
他问风亦肖,“我可以走了吗?”
风亦肖戏谑的问道,“这么着急就走了?不留下喝一杯吗?”
安洛静静地盯着他,那眼神看的风亦肖心中紧张。
安洛过了许久才开口,“老爷子死了。”
风亦肖一怔,“什么时候?”
安洛,“上午,葬礼的事情我要去准备,这几天会很忙。”
风亦肖还想说什么,“你……”
话音未落,安洛已经不等他的答复,径自离开了包厢。
安洛回到了老宅,老宅的佣人一部分被他送去了司锦寒的别墅,另一部分被他遣散,曾经一眼望去奢华不已的宅子,如今只剩下荒凉。
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项链吊坠,不知不觉的,眼泪自眼角滑落。
“司亦肖,你是不是彻底不见了……”
——
安洛一连消失了几天,风亦肖也懒得回去那个房子里,索性每天睡在公司。
他很想知道苏御那衣冠禽兽在安洛心里跌落神坛之后,安洛的感想,奈何自打那一别之后,他再也联系不上安洛,只盼着能在老爷子葬礼的时候,看安洛一眼。
老爷子的葬礼隆重不已,而安洛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葬礼上。
明明连续几日见不到人,他心中担忧又焦急,可出口的话却成了阴阳怪气的讽刺,安洛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对他不予理会。
风亦肖只觉得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他问道,“葬礼结束了,你也该回来了吧。”
安洛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风亦肖笃定了安洛会回来,可这份自信来源于何处他自己也不清楚。
葬礼结束之后,风亦肖破天荒的回了家,甚至公司的文件他也带回去处理,恨不得连家门都不出,坐在客厅里,时不时的抬头看向窗子,看向外面,盼着那个人会回来,可是一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心中盼着的人就这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