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难道现在不是么?”
……
再说吴极和瑞叶驾云一路往东,越接近入海灾情越是严重,江流倒灌、房屋倒塌;再往东,进入入海市域,起初还能看到水中倒塌的楼宇残骸,再往东,就是汪洋一片,只有偶尔冒出的建筑残骸,能证明这里曾是陆地。
海浪与江涛融合,朝着陆地如一线奔马攻城略地,势不可挡。
虽说柔情似水,但这水灾却最是无情。
水面波涛汹涌,搜救艇也无法正常行驶,只能眼睁睁看着落水的人在水中沉浮呼救,大片的呼喊声与呼救声混作一团,真可谓人间惨剧。
至于吴极他们最在意的怨气,自然与前几日的列车脱轨、航班坠落不可相提并论。
笼罩在灾区上空的怨气正朝着一处涌去,想来是受了九魅的召唤无疑了。
瑞叶:“师尊,怎么办?”
吴极注视着怨气集结的方向,又看了看脚下的灾情,沉声道:“救人要紧,先把海啸止了,否则死伤一多怨气只会更盛。”
他说完右手一挥在周身施下避水咒纵身入水,瑞叶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两人潜入水中,循着震源而去。
水中自然无法对话,但也不影响两人交流,用类似意念的心音对话,不但不受水中环境影响,还更为私密。
瑞叶:师尊,水波越来越重,似乎就在前面了。
吴极冲他点点头:小心防范,到我身后来。
瑞叶冲吴极笑笑:没事,叶儿为师尊探路。
吴极待要再劝,变故却在此刻突生。
一片水箭混在海水中骤然朝着两人袭来,瑞叶赶在前头自然首当其冲。
吴极登时一个隔空抓物将人拉回,与此同时另一手于身前划圈结出防御结界,阻挡水箭。
不料这水箭仿佛拥有意识一般,每一只就像是一个勇往无前冲锋陷阵的勇士,变幻着队形从四面八方试图避开结界攻击目标;而吴极这结界也是有灵,虽然看似只有身前一方,但变化无穷,并无固形。
对方攻左,它便向左延展,对方攻右,它便转而向右,无论对方从任一角度攻入,都被拦得死死的,毫无破绽可言。
而吴极在这短短的防守中,虽然未落半分下风,这眉头却是逐渐拧了起来。
吴极:叶儿,你先走,去救落水的凡人,这里交给我。
瑞叶:师尊,让我来,你去救人。
吴极瞪他一眼: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
瑞叶隐隐觉得吴极有点反常,心里生出一丝不安,但也不想忤逆自己的师尊,只好应了:叶儿这就去救人,师尊别凶我嘛。
吴极这才缓和了脸色,转身将人拥入怀中:去吧,救了人就别回来了,回江湾,我怕九魅趁虚而入。
瑞叶的眼眶热了,他侧头在吴极颈侧亲了亲,转身踏水离去。
吴极注视着瑞叶的背影,直至消失,这才长出一口气,双手结印,防御结界顿时转作攻势,以吴极为圆球的中心,朝四面八方反击出去,水箭并无防守之能,当即溃散,与海水融为一体,化为乌有。
吴极收手后,单手结印,并食中二指为剑,劈开海水,开出一道真空之路,电光一闪,冲向海底深渊。
……
在这暗无天日的海底深处,如果能有阳光射入,就能看到丛生的海柳、珊瑚,五彩斑斓的鱼群,奇形怪状的蟹、虾,还有慵懒舒展的水母,这是一个与陆地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独立的王国。
如果不那么阴冷潮湿,则不可谓不是一处佳境。
吴极闯入这海底世界的时候,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这会是一场久别的重逢。
黑暗中,隐隐散出一圈圈金色光晕,珊瑚簇上隐约可见一个盘腿而坐的剪影,吴极冲他拱手行礼:神王陛下。
这被吴极尊称为神王的剪影冷冷应道:无极大神怕是认错人了,这里没有神王,只有一具被镇压在此被迫思过的残躯。
吴极:神王陛下何必……
剪影打断吴极,喝道:你既然早已不认我为王,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吴极再次拱手:即是如此,那小神也只好改口了。敢问万象尊神,身为天神,何以引发地动海啸,为祸人间?
万象冷笑一声:天神?你们当年合谋逼宫谋反,将我镇压于此,可曾想过自己乃是天神之身?
吴极: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怨,但凡人无辜,若只是想报复我们,又何苦做出这般为祸人间的事来?你这般造孽,可是要遭天遣的。
万象嗔笑:天谴?你自己看看,如今的我,还会在意天谴吗!
万象话音一落,剪影四周神光乍起,吴极这才看清珊瑚簇上端坐的,早已不是他记忆深处那尊身怀天威的天神,昔日华光不再,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具肿胀溃烂甚至看不分明面容的残躯。
【作者有话说:今天的红包口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