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明白了,心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似的,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无独有偶,得知真相的安童也哭了,不过是陪着女友一起,为她被扼杀的凄美爱情而心酸落泪。
刚把未来丈母娘送到家,还在下楼去停车场的电梯里,女友就开始跟他坦白,确切地说,是倾诉,而且是理直气壮的。
这会儿安童正启动车,打开车内空调,在地下停车场里全神贯注地听她说。
一抒心事的女友狠狠吸了下鼻子说:“就这么点破事儿,全告诉你了。”
安童抽着鼻子,有些意犹未尽:“可是你当时为啥不能私底下跟他好呢?然后再慢慢劝你妈,要我我就那么干。”
女友叹了口气,说:“我们当时的那个情况——两个妈都不同意,闹得那么凶。我都恨死他妈了,恨着恨着我忽然就意识到一件事,他指定也恨死我妈了——虽然他不承认。然后我就想,就算我们最终冲破重重阻碍,在一起了,但如果哪天我发生了意外,他多半不会管我妈的。”
安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赶紧在仪表板上敲三下(西方文化:甩掉坏运气的意思),然后才问:“所以你提出了分手?”
“反正是死局,不如潇洒放手,长痛不如短痛,当然,我心里是很不甘的。” 陈飒顿了一顿,还是忍不住狡黠一笑,笑里明显带着点恶作剧,“所以我趁他有天去学校的时候,突然就搬走了,还给他手写了一封告别信——用中文,你别看我做别的事粗手笨脚的,我中文字写得可好了,只是来加拿大用不上,给他留个念想,让他见字如人,痛苦万分,把我烙进他的生命,这辈子都别想忘了我。”
“你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安童叹为观止,“不过一般这么伤害别人,还是你爱的人,过后自己肯定也很痛苦。”
“是。”陈飒望着他点点头,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含泪自嘲地笑,“心术不正,我活该!”
“那你可不许对我这么干啊,不然我告诉你妈。”安童给她递过去一张抽纸。
“瞧你这点出息!”女友边揩眼泪边嗤之以鼻,又好奇道,“我跟你说这些,你就一点也不难受?”
“我难受啊,我为你俩难受,多不容易啊。”他拿手在她脑袋上抹一把,“我大丫头咋熬过来的?”
“嘿!你就不怕我对他余情未了,然后离开你?”
“那我问你啊,要今天不是你和他,是我和凡(法国妞)又遇上了,过后我想着从前的事,心里也难受,也找你哭,你会怕我对她余情未了,离开你不?”
陈飒想都没想:“当然不会了!你俩好歹也爱过,你还被她甩得那么难看,见了肯定难过!就你这没血性的,到时候指定也哭个没完。不过我完全理解,就是别跟上回似的,跟我哩哩噜噜个没完就行,烦都给你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