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嶙峋的小道不太好走,苏启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
气压越降越低,天色逐渐昏暗——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的先兆。
像这种违反自然规律,处处透着不寻常的大暴雨,若是图一时痛快淋了雨,估计明儿起来就该着凉了,苏启不想被淋,脚下的速度瞬间就提了上去。
突然哗啦一声!
在寂然无声的半山腰显得很突兀,想让人不去注意都不行,苏启竖耳仔细聆听,但那可疑的声音仅仅只是响了一次,像是错觉。
他在原地定住了几分钟,须臾摇头啧了声,对自己过于脆弱绷紧的神经感到无奈,山下就有一个池塘,有点动静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苏启探身去看,池水清澈幽深,表面微微泛起层层涟漪,飘落而下的树叶随着水波轻轻浮动,也许是天色黑沉的关系,苏启只瞧了一眼,心里直发怵。
他闭了闭眼睛,把注意力从池塘转移开。
哗啦——
苏启身体一僵,咬牙切齿地咒骂了声。
哗啦哗啦——
水面被彻底搅碎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声又一声,像鼓点般密集,就响彻在苏启的耳旁,他飞快掠了眼,猝不及防只捕捉到半颗黑色脑袋,下一秒那颗脑袋就扎进了水里。
怪了。
居然有人在游泳。
不能吧?
他很诧异,虽然天气是闷热了些,但这个月份并不适合下水,何况还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野外池塘毕竟有一定的危险系数,附近又没个人影,万一要是出了点事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再不济也得有个伴吧,哪个傻逼胆这么大?
而且,距离那人扎进水里已经有一小会了,水面都渐渐趁于平静,却不见那人再次探出脑袋来。
难道是他看错了?苏启想,那池塘里根本就没有人?
他定了下神,问天借了胆再次探出身去看,几圈扫视下来,连靠近山体微凹进去的那几个角都过了遍眼,那人愣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失了踪影。
操,难道是溺水了?
一般人溺水五分钟左右就会死亡,这都过了多久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苏启争分夺秒,加快步伐往山下跑去,由于走得太急,他险些滑倒,最后还是借着旁边支愣出来的树枝才稳住了身体。
他一脚跳下山体断层,还没起身,就听到“哗啦”一声破水而出的声音,透过池边半人高的野草丛间隙,能看到那颗黑乎乎的脑袋正飘浮在水面上。
苏启怔了下,整个人禁不住松懈下来。
还好还好,不过虚惊一场。
虽然是他自己捕风捉影,但此人的大胆行径还是让苏启怒从中来,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真出了点什么事,让他这个目击者良心何安。
太任性太不重视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苏启决定出言相斥,他拨开草丛,嘴巴刚张忽然就顿住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那黑脑袋往前急速泅游,在浅水处站起了身,露出半截清瘦纤细的背影。
女的?
苏启下意识挪开视线,仅仅只是一瞬,他的目光就平移了回来,重新落在了那片因浸了水而越发光滑莹白的后背上。
那人只在胸前裹了一层薄薄的黑色布料,衬得那两瓣突起的蝴蝶骨越发的漂亮,薄薄的肩膀平而直,她抬了抬头,似乎是望了眼天色,然后慢慢朝岸边走去。
每走一步便有更多美好白晳的肌肤裸露在苏启的眼皮底下,他的脖子趋于僵硬,动不了,于是拿手去捂住眼睛。
非礼勿视! 偷窥是不道德的!
苏启的内心在不断地警醒着自己,无奈却是言行不一,他是捂住脸了,可那几根手指却不听使唤地上下分开,露出其中黑亮灼炽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秀色。
那细窄的蛮腰,紧贴着挺翘圆臀的黑色小裤着实迷人,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不被吸引。
苏启不要脸地给自己寻了个借口,腆着脸眼错不眨地把人从头到尾欣赏了个遍,大脑中甚至不受控制地进行了某种不可描述的 YY。
他觉得丢人,寻思着可能是最近对五指姑娘过于冷落的关系,等回去一定要与其好好交心,把积攒多时的精力给消耗消耗,要不然怎么会对着一个后背就如此激情澎湃,情不自禁呢?
苏启把手收回来,打算悄悄退开。
那人却去而复返,湿透的短发服帖乌黑,侧身时露出小半张白皙透亮的脸,那看似熟悉却又透着几许陌生的眉眼让苏启惊愕地定在了原地。
有没有搞错?
他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苏启用力闭了下眼,一秒后又睁开了。
还是那张脸没错,虽然他在某个瞬间生出要去看看眼科的想法,但事实再一次证明,他的视力不仅正常,还非常的好,否则也不会连秦笙左下腹一指长的粉白疤痕都看得一清二楚。
等等,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