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倒是没想到她力气会大到这个地步,一不小心就被秦笙反制,她翻身坐在他身上,硬石般的拳头分明冲着他的脸而来。
这个架势让他瞬间想到了张炀,那天秦笙揍人时跟现在一模一样!
靠!
他可不想顶着一张猪脸被人笑话。
于是,苏启使出杀手锏——掐腰。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秦笙的侧腰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果不其然,她愣了下,趁着这个间隙,苏启再次把人翻压在下。
秦笙恼极了,半晌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流氓!”
“你先动的手。”
秦笙挣扎了一下:“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难为苏启还真的仔细思考起来,但他只是在生命受到威协时自我保护地搂了一下罢了,虽说差点翻车,但最后不还是有惊无险嘛。
而且,要是她好好骑车,又哪来的节外生枝。
“严格来讲,是你的错。”苏启大言不惭地说。
“……”
“就搂了一下,你至于这么大题小做吗?”苏启说,“你是不是不打我脸就不痛快?不然我给你摸回来算了,我不像你这样小气,让你加个倍。”
说完苏启就要去掀上衣,逼得秦笙拿额头撞了他一下。
“谁要摸你了!滚开!”
话说回来,苏启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拒绝过,特别是女生,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秦笙是第一个这般嫌弃他的人。
他俯视她:“你别得寸进尺,别人想摸我还不让呢。”
秦笙的两只手腕被紧紧抓住,苏启半压在她身上,两人之间只隔着几寸的距离,这是个怎么看都很亲密的姿势。
苏启的目光落在了秦笙抿紧的唇上,又一一扫过她的眼睫、鼻尖、下巴,缓缓下移至纤长的脖颈、锁骨,最后不可抑止地想起不久前池塘里的一幕。
她脱去一身黑衣后的模样如刀刻般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对了,还有那个疤痕。
苏启低下头,看到了秦笙因为挣扎上衣下摆微微往上卷而露出来的一小片皮肤,那截腰的线条紧致优美,往下隐进黑色的松紧裤头下,而那道疤恰好暴露在苏启的视线中。
他的目光有如实质,仿佛火苗灼伤了秦笙的皮肤。
“你还看……”秦笙的指甲紧掐着手心,嗓音微颤,“再不放开我一定杀了你!”
秦笙红着眼,是被气出来的。
苏启本来还是笑着的,这会却全身绷得紧紧的,他突然意识到,身下这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孩子,他这么欺压着人的行径不仅不妥当,还挺流氓,便急忙将两人的距离给拉开了些。
“你到底放不放?!”
看着秦笙气极败坏的脸,苏启稍微松了禁锢:“先说好,你不准再动手,我在这撂下狠话,真要打起来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还不想跟个女的动手。”
其实他只是不想打她罢了。
秦笙咬牙点了点头。
“行,那这事过了啊,一笔勾销了。”
苏启啰嗦了好几句才把秦笙松开,他盯着她后退两步,极怕她再次生扑上来,半晌见她没动静,才松了松肩,俯身去扶自行车。
苏启太低估秦笙的愤怒值了,她适时的妥协蒙蔽了他的双眼,全然忘记了第一次被讹时秦笙是如何的蛮横与不讲理。
太过天真的人才会跟雌性动物讲理。
下山时,秦笙骑车一冲而下,在靠近山路出口时,她捏住手刹,一个漂亮潇洒的拐弯后自行车便上了马路,顺着下坡直冲而下。
后座上的苏启咽了咽口水,惊惧却不敢再去搂秦笙的腰,只是紧抓住了车架。
他一头短发被风往后尽数吹去,露出左额一小块微红的擦伤,苏启神情悻然,一只手抬了抬,直勾勾地盯着秦笙的一截脖子看,似乎是想狠掐上去一报血耻。
就在不久前,他被秦笙报复了。
不仅没有口耻,她还对他暗下毒手——趁着苏启俯身去扶车时,秦笙对着毫无防备之心又恰好背对着她的少年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一脚正中屁股,而且力度十足,直白鲜明地表露出秦笙的愤怒。
苏启在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后猛地朝前摔扑出去,跟混合着碎石子与沙粒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无间的拥抱,他整个身体被残余的冲力带着往前滑出一小段距离。
疼痛让他哀叫不住。
他伤痕累累地趴在地上,形象狼狈,终于还是被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被按地上摩擦”,效果惊人,险些破相还是轻的,就连小小苏都没能逃过一劫。
是个男人,这个仇非报不可,也就一眨眼的工夫,秦笙已经拖起了车,伺机跑路,苏启忍着浑身伤痛,忙不迭地紧抓着车后架,上了车。
一路下来,秦笙没少警告他,但凡他的手再敢犯贱,她拼了命也要把他给甩下去。
有雨滴在了脸上,秦笙踩得更快了,她的上衣过于宽大,衣摆往后掠去直拍在苏启的手背上,他伸手按住了,故意捏着又往后扯了扯。
拉扯间,那窄腰的轮廓露了出来,鲜明地呈现在苏启的眼底,好在秦笙忙着看路没注意他的小动作,不然又得是一场血雨腥风。
距离娟姐百货 200 米处是厂区,张炀正靠在保安室的门口闲扯,在看到秦笙时他抖落烟灰的手微顿,眯起眼望了过来。
秦笙同样看到了他,她隐在帽沿下的黑眸睨了一眼保安室,淡定地骑着车一路畅通无阻,仿佛不认识张炀般。
那晚过后,张炀没有再找秦笙的麻烦,因架而起的所有恩怨似乎从此消弥,表面看似平静,但终究只是假象。
他依然在针对她,只不过没有正面相对罢了。
工厂是张炀叔叔的地盘,生意好的时候工人总会忙活不过来,学校放假时秦笙会过来当临时工,挣点小钱是没问题的,打架一事过后,厂里就不给她活干了,说是人多活不够分。
一开始秦笙并没有想太多,权当假期给自己放松一下,此时看见张炀,她便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