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脚边,躺着一个摔碎的厚底玻璃酒瓶,从高空抛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他手腕上。
周遭陷入短暂的安静,在场众人的心脏都猛跳两下,提心吊胆,四处张望。
“谁?”其中一个打手最先反应过来,举着撬棍抡了整整一圈,凶神恶煞地质问:“谁扔的酒瓶?到底是他妈谁干的?!”
“我。”
一道低沉的话音落下,孟一循声抬起眼,正看到他们头顶正上方的方形木窗完全打开了。
一个男人走到窗前,肩背挺阔,穿着黑背心,耳边蓝牙耳麦的绿光闪烁不停,烟草火星被他夹在指尖,手腕一抬,夜幕划出一道窄光。
他的胳膊随之探出窗外,喷张的肌肉上甚至能看到那条凶巴巴的青筋。
孟一看清那只手的一瞬间瞳孔猛缩,面色顿红,条件反射地夹紧屁股——
“操。”
是他!
难顶。
作者有话说:
你确实顶不上,只能他顶你_
——
开文啦,是酸酸甜甜的小故事,前期攻宠受,后期受追夫,没什么大虐点。喜欢点点收藏耶。
下滑有二更。
有在等这篇的宝儿滴滴一声打个卡可以耶(〃ω)
第2章 十七下
情绪是会跟随记忆存档的,平时隐而不动,可一旦被什么奇妙的记忆点触发,就会瞬间拉回到某个时刻。
那只手就是孟一的记忆点。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被那只宽厚、粗糙、野蛮又强横的大手打在屁股上是怎么一种羞耻的体验。
脑袋里铺天盖地奔涌出来的羞赧和恼怒,甚至把他深陷险境的恐惧都冲散得一干二净。
小小的记忆碎片里关于疼痛的存档并不多,反而孟一鼻尖翕动时,恍惚间又嗅到了那股雪松混合着柳橙的味道。
是楼上那个男人冷着脸压下来时溢散出的木香。
那大概是三个月前,他生日当天。
孟一再一次因为拨通电话后没有使用敬语,被他养父剥夺了半年一次探望母亲的权利。
从七岁开始,被领养的第二年,他就再也不被允许踏进家里一步,只能住在隔壁的小阁楼里,见到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近些年更是少得可怜。
一年就两次,那人也不愿意让他进去。
他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心里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破破烂烂的风筝,引线被人剪断了,他就顺着风飘起来。
飘着飘着就飘到了酒吧,可能是望江,也可能不是,他的记忆全都模糊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两件事。
一件是他蹲在马路牙子上喝酒,突然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给他扔了两张纸币,让他进去喝,说街口风大。
他情不自禁追着那个女人走了两步,走出一条街了才发现女人留的短发,不是他妈。
另一件事就是被楼上那个男人堵在后街,说自己吐脏了他的车。
孟一当时虽然已经喝懵了,但他知道那辆车不是他吐的,本来解释清楚就过的事,可他当时没道歉,也没辩解,张嘴就开始撒泼。
是的,撒泼,和一个陌生人。
现在想来都觉得荒诞到不可理喻,可他确实是做了,一句人话没讲,神经病似的把男人从头到脚喷了一通,利索得连个嘣儿都没打。
孟一是什么人?
as.mr直播频道著名的哑巴喷子,入行三年,曾以一己之力把几十个找事儿的水友喷到封号退网,骂人不带吐脏字,大火力全方位宛如加速版的豌豆射手。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具体是怎么发疯的了,只知道骂了没两句自己下半张脸就被男人死死捂住,他说——
“吐了还是没吐,我要你一句话,不是让你跟我顶嘴。”
酒壮怂人胆,孟一根本不屑,挣开他的手继续骂。
后来男人大抵是气疯了,手臂肌肉喷张,青筋自脖颈暴起,孟一恍了下眼的功夫就被他面朝下按到了那辆古斯特的引擎盖上。
男人强压在他身上,单手钳住他两只手腕拉高,按上挡风玻璃,另一只手扬而又落,在他屁股上狠狠抽了十七下。
不多不少,整整十七下。
至于孟一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男人一边打一边命令他自己报数,报错了就重数。
“一下!王八蛋......”
“两下!你给我等着!”
“三下!你他妈有本事就打死我!”
“四下!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