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了?”季星回表情有点紧张。
周克云笑了下:“猜出来的。”
季星回这才发现,原来周克云的脸上有一个小梨涡,笑的时候会折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左边没有,只有右边有。
“他问我去不去同学聚会的事,我之前总是不去被他骂。”季星回说。
周克云看起来心情不错,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为什么故意不去?”
季星回叹了口气,喝完罐子里最后一点饮料,这种碳酸饮料喝到最后只剩甜味,很廉价的味道。
“上学的时候我的风评又不好,除了班长也没有别的朋友,去了尴尬。”季星回诚实地说。
“一开始是为了自己那点自尊心,后来纯属觉得浪费时间,赔笑脸,假客气,在那里称兄道弟,有什么意思?但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我不愿面对吧,觉得过去太糟糕了,而那些人,都是我过去的证据。”
周克云听得认真,他安静的眸子给了季星回一些安慰。
季星回无意回顾自己的人生,他在日复一日的失败和不幸中学到了属于他的人生哲理。
如果想要生活下去,就只管闷头向前走,不管选择的是哪一条分岔路,不管是不是选错了。
他清楚自己的目光短浅,但是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高尚的活法。
周克云选中他,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
05
那天结束后,周克云没有再联系过季星回,只是有一天陈然突然把他的微信名片推了过来。
季星回添加了他,验证通过很快,好像周克云在特意等他似的。
季星回修改了周克云的备注,盯着聊天框思索了一会儿,平日里他接待客户,至少也得说一句您好,再报上自己的姓名,说几句好听的客套话。
但最后季星回什么也没给周克云发。
他虽然说要把周克云当客户对待,但心理上又不愿意真的完全如此。
季星回其实活得并不拧巴,工作和生活泾渭分明。他只好怪周克云找他结婚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团浆糊,才搅得他公私不分,极为矛盾。
所以他躲开了周克云发来的一起去星港的邀请。
同学聚会安排在周六晚上,季星回周五下班后坐高铁回到星港。
星港和西庭距离很近,高铁只要二十分钟,当年季星回选择在西庭读大学,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奶奶。
季星回没跟唐城说,自己出了站拿手机导航。星港地铁三号线今年刚刚开通,可以直达他定的酒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