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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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顺着白落苏绸缎般的发丝滑落而下，没入一片白茫中与其融为一体。
他眉头微蹙，当即反驳道：“不是！”
凤司弦朝缓缓他走来，表情很是复杂说不出透露着怎样的情绪，“师尊对妖就如此深恶痛绝？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这话无疑是戳中了白落苏的内心。
深恶痛绝虽说不上，可他一直以人的身份生活，甚至一直以来都对妖族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偏见。
然而突然有一天，他发现他以为的都不是他以为，这一切显得有些可笑的同时又让他抗拒，迷惘。
“怎么？师尊说不出话了？”见他站在原地眸光微闪，什么都没有说，凤司弦看着他沉声问道。
这话让白落苏心中更为烦闷，眼里都涌动着丝丝怒火，“凤司弦！即便我是妖，也还有一半的神族血脉！”
他凝视着白落苏，半晌没有言语。
突然苦笑道：“是……师尊满脑子都是天下苍生，也确实像极了悲悯众生的神。”
他声音极低，也不知是呢喃自语，还是说给眼前人听。
看着他的神情，白落苏心中杂乱，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移开目光问道：“魔莲在哪里？”
“师尊又打不过他，找他做什么？”他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袖袍随风轻舞，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白落苏：“你只需告诉我，他在哪，旁的不必多问。”
他沉默半晌后道：“莫说我不知道他在哪，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师尊。”
听见这回答白落苏转头就要走。
凤司弦声音微扬，“师尊这就要走了吗？”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挡住去路的光幕，白落苏停住脚步，藏在袖间的手指微动。
“这地方不是已经被你占为己有了吗，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不知为什么心中的话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声音虽不大凤司弦却也听的清楚。
白落苏紧了紧手心，正暗自懊悔怎么就说出来了，就被凤司弦揽住肩膀转过身去。
他目光极为认真，说道：“师尊，我就是不想让你的地方被别人沾染才会如此……”
“这里是师尊的地方，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只要徒儿还在，就不会让这不落峰落到他人手中，即便是师尊住腻了，那也可以随我回静渊，又怎么会没有师尊的容身之处？”
解释过后他目光显得有些黯然，道：“师尊怎么就不懂？”
山风刮过，白落苏乌发飞舞，额前的碎发被吹得凌乱，也遮去他眼中并不明显的情绪。
凤司弦抬手，轻轻拂开白落苏的发丝，露出那双有些冷然的眼眸。
白落苏看着他，心中杂乱，将他停在额间的手拿开。
明明是想见到他的，明明想问他很多事，可真见到的时候，又什么都说不出了，甚至莫名有些气闷。
气他和妖域的妖混在一起？还是气别的什么？
不得而知。
此刻白落苏才发现，至始至终都看不太清自己的心。
也甚至不清楚自己倒底想要的是什么。
若说有多在乎这天下苍生，似乎也不是，就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他的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说有多想飞升，现在想来貌似也不是迫切的必须要飞升。
他不知道飞升有什么好，但他知道，这是他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念头，如何也甩不掉，仿佛已经成为他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这个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是最初有记忆起，前辈入梦，传授给他无情道，说此道能助他快速飞升。
他的一切，似乎早就被谁安排好。
还有他的情绪，服用换形丹似乎只是个诱因，自从发现自己喜欢上凤司弦后，一切情绪都愈发不受控制。
可他本就七情淡薄，这情绪波动的实在突兀，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或许幕后有谁在操纵着这一切？
他越想越心闷。
“师尊在想什么？”
白落苏收回浮沉的思绪，深吸一口气，说道：“司弦，不要助纣为虐。”
似乎是没料到他想了半晌却突然说出这么句话，他先是微怔，继而幽幽道：“师尊就这么在乎那些人……”
“可师尊，当那些修士知道你也是妖，他们还容得下你的吗？”他语气微沉，又道：“他们真的能接受一个妖是他们尊崇的清月仙尊这个事实吗？”
白落苏神色没什么变化，只道：“那是他们的事，我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其余的事，不会去想。”
凤司弦嗤笑一声，“师尊倒是心胸宽广，徒儿却是宽广不起来。”
说完强硬的攥住白落苏手腕，手一扬使了些力就要拉着他往山上走。
白落苏没有防备被拉的踉跄了下。
稳住身形后的他就像傻了一样，呆呆被凤司弦拉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