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咎见他的样子,不由失笑,把最先烤好地一条肥鱼递给他,让他先尝尝,一边说道,“李老,你那么纠结做什么,我又不会跑,你也一把岁数了不至于另拜别宗,等我摆脱了这杂役身份,你什么时候想吃了,来找我就是,我又不会拒绝你……”
“那怎么说得准?”李老头儿心急得接过这第一条肥鱼,理了理自己的白胡子,小心撅嘴吹了吹然后才龇着牙咬下那口肥润鲜香的鱼肚。
那鱼肉又滑又嫩,在他嘴里倒了好几次才被吞下,虽然仍旧烫口,却给人的心里带来无与伦比的满足。
殷无咎趁着这当口把外衣除了,用另外的树枝搭起架子烘烤自己的衣物,也露出了一身漂亮的肌肉和小麦色的肌肤,看上去健康又有活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他心口的位置有一道巴掌大小的伤疤,即便如今已经痊愈,却依旧留下粗粝的痕迹。
不过,不管是殷无咎还是李李老头儿对此都没有在意,疤痕是男人的勋章,这个说法就算修真界没有,但是任何富有男子气概的人都会有类似的认知。
似乎是回想起来自己当年,李老头儿没忍住捏了捏殷无咎的肩背,然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嘿,你小子这五年是没偷懒……”
而殷无咎听到李老头儿的嘀咕,眨了眨眼奇道,“怎么,你还真想另拜师门?”
“……我是担心你!”李老头儿无语地吹了吹烤鱼,顺便不太信任地看了殷无咎一眼,“繁华迷人眼呀,你现在觉得青莲圣宗好,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见识过其他宗门,况且在这里你不过是一个杂役,要是将来你行走修界,有别的势力给你个长老干干,给你大把的灵石做月钱,给你娇妻美眷,妖姬娇娃,你可不就乐不思蜀,然后跑了么?”
“……我不会。”殷无咎苦笑,“你忘了,我身上还有颜玉璋的奴仆禁制呢,此人做事阴晴不定,我总觉得他不会那么容易放我离开。”
李老头儿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却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只捡了些旁的话和殷无咎说,在吃了两条肥鱼之后终于拍了拍肚皮站了起来,“那你继续在这里钓着,我也回去给你准备东西……”
殷无咎没有意见,李老能把他的事儿上心去办,他自然感激不尽。
如今他自己身份低微,在这青莲圣宗中堪称举步维艰,有李老这样的修士朋友肯帮他些,其实为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是以这三五日,他除了完成劈柴的任务,其他时间基本都泡在了这座荒山上,不是烤鱼,就是捉兔子,倒是把这一片儿山野搅得不得安宁。
听雨对于殷无咎最近不着家的行为颇有微词,主要是他没再找到机会报仇,是以心中总是不得安宁。
这一天,他又悄悄把殷无咎打的柴往后山的悬崖丢,回来之后正蹑手蹑脚地往自己房间去,却被一个好听的声音叫住,“听雨,你刚刚做了什么?”
听雨整个人顿时呆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那个雪白的身影,“主上……您怎么回来了!”
很显然,他知道颜玉璋闭关的所在其实是在浮空岛上,而且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能在面上儿说得过去。
果然,下一刻颜玉璋就悠悠问道,“这五年来,你每天都要这么做?”
“……”听雨两只手不自觉地搓了搓,然后捏在了一起,纠结道,“殷无咎那货骂我矮子!”
颜玉璋负手而立看着天边将将升起的红日,微微勾了勾嘴角,“怎么,许你长这样不许旁人说?”
“主上,您怎么如此偏袒他!我才是跟了您三十年的随从呀!”听雨瘪了瘪嘴,见颜玉璋完全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顿时不乐意了。
“平日里同你开玩笑的同门也不在少数,怎么你唯独对殷无咎如此在意?”见他着恼,颜玉璋轻笑出声,一边笑一边上前摸了摸听雨的脑袋瓜,弄乱了小道童的发髻,但是却很好的安抚了听雨炸毛的状态。
“唔……”听雨闻着那冷淡中带着苦味的梅香,露出一脸的舒适表情,暴躁的脾气顿时被抚平,用头蹭了蹭颜玉璋的掌心,然后才认真想了想,最后将信将疑道,“可能是我和那殷无咎天生八字不合?说来也是奇怪,我每次看到他就讨厌的紧,他即便什么都不做,就在我眼前晃两下,我都想揍他!”
颜玉璋闻言挑了挑眉,而后若有所思地望向了某处,“这样么,当真稀奇……”
而此时,正在荒山上捉兔子的某人突然打了个喷嚏,将刚刚想要出洞的一对兔子直接惊了回去,大半日的守候顿时前功尽弃,殷无咎一脸莫名地往不老峰的方向看了看,直觉道,“该不会听雨那矮子又在说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