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酸臭味儿顶的不行,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动手,勉强做出一幅迷茫模样。
“小子,到了这里就是干活儿,喏,那边的筐和镐子就是你的工具,每天十筐,否则就要受罚,知道么!”
殷无咎擦了擦脸上的水,不忘问道,“这样我一年就能赚五千块灵石了么?”
他一边说,一边往那工具筐走去,暗暗感受着在场几人的气息,确认他们也都只是凡人,那么他就必须还得继续演下去,因为里面的才是大鱼。
“哈哈哈,五千?!”几个汉子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小子真以为能活着离开这里!”
殷无咎顿时露出一丝迷茫和恐惧的表情,“怎么,难道我一辈子不能出去了?!”
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洞窟的深处又有两个人架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出来,那人浑身上下布满淤青,后脑勺还有个血液尚未完全凝固的血窟窿,整个人软塌塌的,看上去生死不知。
“瞧见没,那就是想出去的下场!”那个面相凶恶的独眼龙用他那嘶哑的声音说道,“进了这里就别想太多,命和自由总得没一个,哈哈哈!”
另外几人跟着桀桀大笑,殷无咎低头不语,他似乎选择认命,但心中却在琢磨这些人刚刚提到的那句话——“仙师那边人手不足”。
这里果然暗藏玄机,他还是得继续忍耐,进一步观察才行。
于是,殷无咎被那几个大汉带往更深的洞窟,而这里其实是一处铜矿,里面弯弯绕绕有不少矿洞分支,空气中弥漫着腥臊的气味,那是便溺之物和人体分泌物以及尸体腐臭味道的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充分地昭示着此地的罪孽。
每个矿洞里都有几十上百人,粗略估算,这里总共也可能有上千劳工。殷无咎找了个地方开始凿岩,却很快发现这里的矿物储量并不怎么丰富,要凿很久才能出一点点矿产,这样的产量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地拐人进来悄悄摸摸地开采。
而且如果只是私自开采铜矿,也大可不必说什么凡人可入修士不可入。
因为,这不叫不可入,而是没必要入。
正常修士怎么可能在意这种事!
等等!
想到这里,殷无咎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若是大部分修士都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那么这是不是恰恰正是某些人最想要的伪装呢?
转眼就到了休息的时间,没完成任务的人只能领到一碗稀粥,而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只能吃稀粥。
吃完东西就能休息三个时辰,这是他们唯一的休息时间,睡觉的地方就在自己开采的矿洞里,醒了就是要继续干活儿。
殷无咎发现他的那些“工友”早就已经被这暗无天日的活计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即使他尝试和这些人说话,他们也完全不会理会,已然如同行尸走肉。
见此情形,殷无咎也是心情沉重,他悄然离开了自己所在的矿洞,利用自己新人的身份在矿洞中走了走。
很快,他就发现这里的结构的确复杂,而且除了人工开凿的甬道通道,这附近可能还有天然的地下河,有一些洞窟的痕迹其实是流水冲刷形成的。
想来也就是那里的空间和流水带来了新鲜的空气,否则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早就憋死人了。
殷无咎尝试寻找地下河的位置,但却在某一个转角遇到了一个眼熟的守卫,此人身材高大,肥头大耳,像头肥猪成了精,正是今天把他带过来的人之一。
殷无咎转身就走,却被对方拦住了去路,“别急着走啊,开矿辛苦吧!跟了我,你可以少干一点……”
说着就伸出一只毛手摸上了他的腰,殷无咎冷笑一声,已然不能再忍,他轻而易举地反手扭住对方的臂膀,然后一个巧劲就掀翻了这大块头!
而在这大块头落地之前,他又兔起鹘落地跟了上去,以掌为刀欺身而上,几个呼吸之间,只听得这狭小地洞窟中响起了令人牙酸的分筋错骨之声,重物落地之声,还有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这孙子被殷无咎三两下揍得进气多出气少,而这边的动静也很快引起了其他守卫的注意,殷无咎扭头就跑,在迷宫般的通道中绕了起来……
而几乎是同时,在更上层的交接洞窟中,三个身着黑衣的身影也凭空出现,在他们的周围骤然浮现了水一样的波纹,一种粘稠的胶质液体让他们前行困难,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一个阴冷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各位道友,何必藏头露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