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巴掌声,丽妃心中说不出的高兴,甚至想谢谢建元帝。
建元帝不知她心思,问她,“证据呢?”
丽妃既然敢开这个口,证据自然是有的,她道:“皇上何不想想你多久没来后宫了,又为何没来?”
是从秋猎回来便再没踏足后宫,没来的原因是他想纳妃没成,交待给陈皇后的事她一件都没办妥,另一点则是他受伤中毒了,再后面好像是精力不足,连处理朝政都是浑浑噩噩的。
而精力不济并不是从中毒就开始产生的反应,而是过后……
建元帝又不傻,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的浑浑噩噩是被人动了手脚。
太子,楚昭和林行之还有陈家家主都来了,齐王也一直在,再加上个陈皇后,能害他会害他的人也就这些人。
建元帝视线直接定格在了皇后身上,那些日子皇后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也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所以,建元帝几乎不作他想,认定动手脚的人就是陈皇后。
建元帝能通过丽妃的几句想到这点,陈皇后同样明白丽妃是在暗示什么,尤其还是她做过的事,她尤其记得清楚。
待建元帝看过来,陈皇后心中便一个咯噔,知道今日怕是难了。
她不敢与建元帝对视,只能看向远处的兄长,陈怀高。
陈怀高此刻也是冷汗涔涔,陈桥在做什么,做了什么他是知道的,而且笃定皇后也一定知道,见皇后不仅不阻止还给陈桥打掩护,陈怀高便猜到皇后必有用意,所以心照不宣地当不知此事。
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提前被人发现,还是这种辩无可辩的死局。
而陈皇后给建元帝下毒一事陈怀高是知道的,这是他们兄妹经过缜密斟酌后才定下的计划,他们想尽快让太子掌权,只有皇上在管理朝政时精神不济,这样太子才有机会从皇上手中分权。
陈怀高原本的计划是想让建元帝沉迷女色荒废朝政,可后宫的妃子建元帝看不上,外面能看上的都跟武将沾边,且那些小姑娘家中明显没有让她们进宫的意思,陈皇后也不想替建元帝去得罪人。
两人没达成一致,但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所以就先这样了。
结果,又成了能被人利用的把柄。
丽妃能被建元帝独宠这么长时间,就算沉迷陈桥的甜言蜜语也没被他迷成个是傻子,消息她还是关注的。
从陈桥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开始,丽妃脑子便转得飞快,将许多往常不怎么在意的事一串联,这不,建元帝就开始怀疑陈皇后了。
丽妃回头冲皇后得意一笑,然后又转回来问建元帝,“皇上,臣妾是有错,可在床上的事向来都是男人主动的,如果陈桥不愿意罪妾一个弱女子肯定也不能强迫他不是。”
“而且啊,”丽妃挺了挺肚子,“罪妾都怀上陈桥的种了,怎么也不能算是罪妾一人的错对吧?”
丽妃看到建元帝眼中冒火光,且毫不犹豫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直接将她嘴角打出了血。
丽妃依旧在笑,此刻变成了妖媚,她抬手擦过嘴角的血,冲建元帝眨眼,“所以,皇上能在罪妾死后让陈桥还有陈家满门都给罪妾陪葬吗?”
陈怀高和陈皇后还有太子皆是脸色巨变,他们想要呵斥丽妃,却张着嘴一个都没发出声,此刻的反抗狡辩,任何一句话都会惹建元帝不悦。
偏丽妃铁了心死也要拉几个人给她垫背,她还在同建元帝谈条件,“如果皇上答应罪妾的话,罪妾就再告诉皇上几个秘密,不然…要是罪妾不说,皇上可能躺进棺材了都不知道。”
“自己身边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句话丽妃说的很轻,压着嗓子营造了一种令人恐惧的气息,让建元帝恍然觉得这些人全是鬼一般。
他眼睛一缩,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复。
建元帝:“朕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语气很不好。
丽妃摇摇头,“好吧,那就当罪妾心善,念在与皇上当了几年夫妻的情分上告诉皇上好了。”
“其实罪妾在进宫前是陈大人特地为自己□□的女人。”
陈怀高立马跪下向建元帝解释没有这回事,都是丽妃在胡说。
“其实齐王也是臣妾的入幕之宾。”
齐王脸色剧变,厉声斥责丽妃是在诬陷他。
丽妃却是越说越高兴,“最后一个秘密,是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
“其实月夕公主除皇上外从未与任何外男有过牵连。”
建元帝情绪起伏,胸口也跟着起伏,丽妃抬手摸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拔下发簪飞快的刺向了建元帝。
场面瞬间乱了,丽妃被离建元帝最近的齐王给一掌拍飞,金羽卫补箭一连好几支箭射在她身上。
丽妃吐出一口血,笑的凄凉,她看向楚昭和林行之的方向,用尽最后力气说:“戾王殿下…看在我…说了真话的份儿…帮我…安葬…”
丽妃彻底断了气。
场面却更乱了,陈怀高献给皇上的女人实际是准备给自己享用的。
一向孝顺谦恭听话的四儿子也和他的女人有一腿。
唯有戾王,从前这个让他憎恶,被他弃如敝履,还下毒处处算计他要他早死的三儿子是最干净最无辜的。
就连他生母也是被冤枉而死。
被丽妃用发簪刺到腰间的建元帝在想到这一茬儿茬儿的事,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众人慌忙地叫着让请大夫,围成一团看着全在担心建元帝。
唯有楚昭和林行之两人站在原处,脚如同在地上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林行之看着前方丽妃的尸体,想到了她前世,也是这般下场。
不同的是,这一世丽妃完全是个大杀器,以一己之力把能拖下水的人全部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