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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陆先生道:“你还晓得是你二哥的生日!”

陆卓英笑道:“二哥和我只差一天,我怎么会忘记呢。”

陆先生拿着雪茄的手一顿,他仿佛是才想起眼前的儿子和爱子只差一天出生,明天也是他的生日。

他面上一僵,问道:“你母亲怎样?”

陆卓英一副垂头忧愁的模样,道:“爸爸,我今天来就是和您谈这件事的。”

陆先生先是心生抵触,恨不得甩掉这烂摊子,但是看着面前尽量乖觉的儿子,还是忍了下来。

“她又疯了?”

陆卓英忍耐着心口那丝悲苦,面上已是麻木。

“她不是疯,她是躁郁症。”

“那不就是发疯?她上次疯疯癫癫地都闹到媒体面前去了,还要怎样?陆家的脸她丢得还不够?我说过多少次了,把她关起来!你听不明白是不是?陆海呢?他不是守在那?你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父亲的目光逐渐锐利起来,狠狠盯着他,仿佛他就是个孽子,他母亲是罪恶!那他又是什么呢?

陆卓英胸口的血熊熊燃烧起来了,他再装不了乖,冷冷地道:“所以,这要怪谁呢?怪她还不去死,怪我们没有饿死病死吗?”

“你这说得叫什么话!”

“爸爸想要我们怎么做?”

陆先生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他怒斥道:“你给我滚出去!”

陆卓英冷冷地看着他。

对着那再也不低眉顺眼奉承他的儿子,他越发地发了怒,气得浑身发抖:“我有饿着你们,病着你们,你还能长这么大?你还能耀武扬威来我面前要钱?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孽子,顾曼卿那个女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那个女人也是你娶的。”

“……我早知道她要报复我,她就是要你气死我才甘愿!这个婊.子!”

“她是婊.子,你也是嫖.客。我就是你们的孽种。”

陆先生光顾着骂了,先还没听到他说什么。一听这些,炸了,趿着拖鞋就要过来打死他。陆卓英被他一脚踹得摔倒在地,抱着头躺在地上。

在拳打脚踢中,他的头偏到这边,又偏到那边,脑袋都震聋了。

外面有听门的随从,但没有陆先生的命令,一个都不敢进来。

散着灰尘的房间里,只有红丝绒窗帘倒着的光影,还有抽象印象派夸张的画作。

陆先生揪着他的头发,一直到把他打够了才为止。

极度屈辱的姿态,让他对面前这人彻底绝望。房间里沉闷无声,在那段时间里,他认清了这扭曲暴怒的男人的无情、卑劣和自私。他虚伪伪善的面目,和内心的恐惧。

他的大哥冲了进来,陆元丰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无外乎是一些添油加醋的说项。他的父亲被他说得起身回到大桌子后面去,犹在发抖。

陆卓英摇摇晃晃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所以,可以给我治母亲病的钱了吗?仁心医院要三万块才肯给我们治。”

他父亲又炸了,一只古董花瓶扔过来,擦着他耳朵砰地一声碎在地板上。

要不是陆元丰拦着,他父亲就要不由分说从抽屉里掏.枪崩了他。

枪口冷冷发着光,陆先生就要结果了这十几年的孽果。

一直到他被陆元丰推出来,他父亲还在扬言要把他关起来,和他那疯妈一起,关死他们。

陆卓英麻木地从那个房间走出来,阳光点点落在身上,只觉得一扇门间,地狱天堂,恍如梦中。

他涔涔地流着汗,怕极了他爸爸真的要把他关起来。那种在公寓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日子,他再也受不了了。

陆元丰还在训斥他不该惹爸爸生气,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前面有多少重要客人。他也别到前面去了,没得丢人,从后面走得了。

于是他便像一只老鼠一样,被带着躲避了众人,偷偷摸摸从后面溜走,还没打着秋风。

到园里被风一吹,他骤然后悔起来,悔得要死了。方才他为什么不忍一忍,如果再忍一忍,说不定可以和他爸好好谈一谈疗养院的问题。他还没来得及说,可是就算他忍了说了又怎样,他父亲就真的送他们去吗?他管他们死活吗?

他巴不得甩了他们这个包袱,由着他们去死呢!

想到这里,那一时麻木的心猛地汹涌疼痛起来,他的眼里蓄积了无数的泪水。

正是泪眼朦胧的时候,一双白白的手搭上他的衣服,他的二哥陆雪羽又换了一套白色休闲服,拿着一只网球拍对他道:

“三弟,你怎么在这?正好没人来,你来陪我打网球啊?小叔叔都忙得不肯陪我打了!”

他就要拉着他到中间的草坪上去,连他身上的伤都没注意。陆卓英一看,那里已经等了一些保姆随从,几个丫头打着伞,拿着汽水冰激凌,草坪上还有休息的躺椅。浩浩荡荡,倒不是打网球,而是来度假的架势。

陆雪羽脸上潮红色的,额头上沁着汗,大概也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搭档,才找到他身上来。

他悠闲懒散的语气,好像就是吩咐他陪他玩一样,透着漫不经心和娇宠的抱怨。

自己方才那番遭遇,他却在这闲情逸致地打网球。

陆卓英也不哭了,冷着脸发狠地推开他:“你自己玩吧!”

陆雪羽被他一推,脚一下踩到泥里,又染脏了换好的衣服。

大日头底下,陆雪羽跑了半天,也没了玩的兴致。他走到躺椅的地方,喝了一口丫头递过来的汽水,对身旁的跟班道:“陆卓英怎么了?”

他那跟班,也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友,叫贺云声的。也是一家的小公子,两人常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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