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当初的孩子,竟然无声无息地长成了个美人。脆弱的、绝望的、依附他人的一只笼中鸟,这让他充满鄙视的同时,又被那脆弱的美惊了一下。
他长开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年,瑟瑟地望着他。
而这陆家遗留下来的独子,却被他的“儿子”睡了,这的确充满趣味。
他最终放任严一维,只要不打乱他的大局,他不介意扔一只鸟,犒赏犒赏他最勇猛的战士。
严一维只能是他的刀,他的枪,他最爱的死士。
而不能有其他的思想,不能逃脱他的掌控。
可是最后,他眼见着他有了人的思想,有了人的心,他背叛他、忤逆他,甚至阳奉阴违,偷偷地在私底下对抗他。
这都是因为陆雪羽,这只毫无意义的宠物。
他本想一手指捏碎他,让他灰飞烟灭,断了他那“儿子”的念想。
第三次,他刻意出现在船舱。
没想到,陆雪羽又变了。这个他本来瞧不上眼、鄙夷到底的废物,竟然又变了一副样子。他变得成熟,有了些别有意味的韵味和性感,好像忽然之间长大不少,这大概来源于他那“儿子”的浇灌。
他不再是只瑟瑟发抖的笼中鸟,被打击得绝望崩溃,而是向死而生,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脸上发光,有了自信。即使被那些太太打趣,又依附在女人身边,却没了依附的姿态,神情慵懒又闲适的,一派旧日公子的气度。
人骨子里的教养是打不断、弯不折的,一看就知道这是好人家才会养出来的人。
而陆雪羽也变得愈发地美了。
长了些年纪,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股诱人的魔力和风情,眉睫微蹙,泛着些愁丝。他偶尔陷入情爱里的痛苦和爱意,都是那样的迷人。在望向他的时候,眼睛眨啊眨,虽是惊骇,却仍忍着颤抖,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他简直被这个小家伙意外到了。
人人都说陆家这个儿子是个尤物,他颇有意味地从头到脚打量着他,颤动如羽翼的睫毛,乌浓的眼睛,雪白的脸庞,圆润的手臂还有着幼儿般的姿态,而白色的西装裹着那具充满诱惑力的曼妙身材,这的确是个尤物。
所以他那蠢儿子,就是被这幅皮相诱惑了?
真是不知所谓。
而当他坐在黑暗里,看着那黑色斗篷里面隐隐约约的轮廓,歪在桌上的臀,低垂的眼眸的时候,他不禁喉咙干涩,感觉到一股原始欲.望.的冲动。
这很多年没有过了。
他处在权力的巅峰,什么样的人没拥有过。他身边的女人不缺,各色各样都尝过,在他看来,味同嚼蜡,都不如他在权力场消灭一个敌人来得快乐。
而这次,他仅仅瞧着那男孩的侧影,就有些坐不住了。
时至今日,他忽然改变主意了。
男人低哑地道:“过来。”
陆雪羽吓得魂都要掉了,他没想到屋子里还有个人!
“你是谁?严一维呢?他在哪里?”
“他不会来了。”
“什么?为什么?”
“他要和女人结婚了。”
“不、不会的,严一维不会这样的!他在哪,你告诉我他在哪?”
陆雪羽不停地问着,然而男人没有再回答他。
他只是抽着烟,欣赏着他困兽一般的姿态。
“去床上。”
陆雪羽震惊地扭过头:“什么?”
“去床上,脱了衣服。”
他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尤物,让他那“儿子”欲罢不能。
陆雪羽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人说出来的话。他就要往外逃,可是奔到门口,卧室门从外面就锁上了。阳台门也被锁上了,四面都是墙,乌沉沉的房间,楼下那对母女亲眼看着他进了这间屋子。而他却是怎么叫,都没有一个人进来。
他渐渐明白过来,他落入了圈套,这是个阴谋!而对面的那个人——
“陈先生?”
他是陈先生,严一维的义父。
“看来你也不笨么。”
借着模糊的月光,他看到船舱里那张让他惊骇的脸。陈安琪在的地方,能把他抓来的人,除了这个人,还有谁?
“您是严一维的义父啊!”
“怎么,你还嫌我?”
男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幽深阴沉的轮廓,苍劲刚硬的面孔,与那天船舱里他见到的光鲜政客不同,他头发花白,眼睛又毒又辣,紧紧盯着这具尤物。
他虽然老了,体格却很健硕,抓着陆雪羽的手臂就把他扔到了床上。陆雪羽尖叫地拼命挣扎,被他一个耳光扇倒在床。
“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严一维给宰了。”
陆雪羽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