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蒋冽瞥一眼庭院外一排的葱郁的松树,挡得严严实实,摇头说:“不会。”

别墅纯白的房门从里推开,程希觉休闲的衬衫领口松散,隐约露出的胸膛肌理匀称紧实,单手端着一盘鲜红大闸蟹,腰侧系着漆黑的围裙,嘴角衔着从未见过的温情笑容,另只手扶着顾渐走下门前的阶梯。

即便见了顾渐两回,直播的视频看过好几遍,但一看到本人,蒋佩清心里再次感叹自家儿子的运气好,找了那么一个漂亮的伴侣,全家脸上有光。

顾渐的肚子很显眼,六个月的孕肚像揣了小球在衣服里,他扶着腰坐到桂花树下的椅子上,不知是不是在屋子里螃蟹烫着嘴了,薄削嘴唇潮红泛肿,原本浅淡的唇色像涂了口红似的,格外地显皮肤白。

程希觉解了围裙坐到他对面,挑一个螃蟹游刃有余地大卸八块,挖出一勺金灿灿的蟹黄舀到小碗里,推给顾渐吃。

顾渐细嚼慢咽地吃完,正好他剥完下一个,两个人分工明确,配合得一丝不乱。

蒋冽轻嗤一声,别过头看着窗外浓重夜色,“小恩小惠,光靠体贴入微就想摆平B神,程希觉可真会。”

“说什么呢?希觉多有绅士风度的。”蒋佩清满意地点头。

老爷子点头,笑吟吟地说:“好小子,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蒋佩清仔细地看一阵,话锋一转,“希觉也真是,这么冷的天,就让小顾穿个T恤坐在外面,感冒了怎么办?”

仿佛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程希觉停下剥螃蟹的动作,起身走进房间里,没一会臂弯里搭着条灰色薄毯子走出来,俯身披在顾渐的肩膀上。

“这还像回事。”蒋佩清放下了心。

老爷子看得模模糊糊,程希觉俯身之后一直没起来,两道人影黏在一起,“阿冽,他们干什么呢?”

蒋佩清连忙收回目光,连咳几声缓解尴尬。

庭院里,程希觉意犹未尽地抬起顾渐的下巴,舔抵被亲得红肿的薄唇,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顾渐很放松地倚着他,任由他亲吻。

距离太远,蒋冽看不起细微的动作,但这个姿势肯定是在接吻,他撇撇嘴角,“行了,今天到此为止,再看下去要长针眼了。”

这个漫长的吻至最后,程希觉像病入膏肓的瘾君子,深深吸几口他颈窝里乳香的气味,泡在得偿所愿的幸福里,得寸进尺地说:“医生说孕中后期同房一周一次刚刚好。”

顾渐睨他一眼,伸手推开他的脑袋,半笑不笑地说:“我刚和你确定恋爱关系不到半小时,你亲了我二十五分钟,现在还想扒我裤子,你也太急色了吧?”

程希觉攥着他手腕亲了亲跳动的脉搏,装得很乖巧地说:“我想和宝宝近距离亲近感情。”

你是想和宝宝亲近感情?

顾渐抽回手,捏起勺子敲了一下碗边沿,懒洋洋地说:“饿了。”

程希觉干净利索地剥开蟹壳,挑出肥嫩的蟹黄送到他碗里,“我的确想和宝宝早点亲近感情,我们把预产期定在新年第一天如何?”

顾渐点了头,新年的第一天是个好日子,万象初新,一切重新开始。

程希觉掀起衣服,伸手摸摸他紧绷的孕肚,压低声音说:“叮叮,另一个爸爸肚子上留下疤痕才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你一定要尊重他爱他。”

“别和叮叮说这么血腥的事情。”顾渐拍下他的手臂,小声地补充道:“爸爸是自愿的,不需要你的回报,你只要记住,我们两个都很爱你。”

话才说完,顾渐突然怔愣一下,垂眼嘴角扬起温温笑意。

程希觉贴在他肚皮上的手掌感受到胎动的震颤,眯起眼梢笑起来,“看来叮叮听懂我们说的话了。”

顾渐先前是不相信肚子里胎儿能听懂,现在也被程希觉传染了,两个人对着肚子里的叮叮你一句,我一句地谈天说地。

第51章

金黄的月亮像一颗熟透的黄桃,顾渐餍足之后慵倦,肩膀靠着柱廊下雪白的廊柱,脊背上柔软灰毯垂下长长一角,几乎挨到地面上。

他毫无察觉,静静瞧着一轮团圆月,脸上没有情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希觉收理完盘碟,走到门口便看见他冷清削薄的背影,衬着花好月圆夜,显而易见是想起了久违的家。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他走过来,靠着另一侧的廊柱,默默无语地陪顾渐欣赏月色。

良久之后,顾渐微微仰起头,不徐不疾地说:“以前我们家从来不过这个节,因为我妈会想到顾仁郁,后来她再婚有了儿子,每逢过节把我送到学校里,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程希觉望着他的侧脸,胸口发闷,不动声色地道:“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也是一家三口。”

顾渐姿态懒洋洋的,轻睨他一眼,“那个时候叮叮会说话了吧?我八个月就会喊妈了。”

“叮叮会先喊爸爸。”程希觉温笑着低下头。

顾渐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叮叮突然学会说话,喊爸爸,怎么分得清喊的是我,还是你?”

程希觉认真地思考几秒,“可以教daddy这个词,这样就能分清喊的是谁了。”

顾渐勉强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

但他们两都想多了,叮叮出生之后学会的第一个词语是“爸爸”,但他会根据声调来对应不同的爸爸,叫程希觉是叭叭,叫顾渐是啵啵,谁都不是爸爸。

程希觉站直身体,朝他伸出手,“我准备了一样东西给你看。”

顾渐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跟随他的脚步往房间里走去,“什么?”

程希觉递给他一个神秘的眼神,一言不发地带他走上二层,来到书房隔壁房门前。

顾渐瞥到过周姨打扫里间,是间宽敞的展览室,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玻璃窗里摆着精美艺术品。

程希觉推开门,房间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他靠在门框上,伸手摁下灯光开关。

奶白色柔和的光芒扑面而来,浅黄色的墙漆暖融融的,艺术品早已不知去向,被改成一间温馨的婴儿房。

称为婴儿房有些委屈它了,四周敞开的柜子里整齐摆着宝宝的奶瓶、奶嘴、从小号到大号一应俱全,卡通小睡衣、围兜、睡袋、玩具、宝宝护理用品,如同一间婴儿用品的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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