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蒋佩清恢复了平时温柔端庄的样子,轻声细语地说:“人说婚姻是做坟墓,你们刚离婚没多久,千万别着急复婚,先培养感情最重要,再谈上几年恋爱,等叮叮长大了还能给你们婚礼当花童,多有趣……”

“我就知道你不会为他停留。”蒋冽嘴角扬起来,眼底光芒坚定发亮。

程希故作失落地叹口气,佯装酸溜溜地说:“太太,看看这区别对待,我还以为你才是程家的儿子。”

他心里比谁都高兴,甚至觉得做得不够好,若是顾渐亲生父母负责任,早已冲上来谴责他害惨自己家的宝贝,哪能这样其乐融融地相处。

天色蒙蒙亮起,闹腾了半晚上的叮叮终于躺在顾渐的怀里睡着了,夫妻俩拉着蒋冽关上门,病房留给崭新的一家口相处。

床头开了一盏橘色的台灯,温暖的光线倾泻而下,照着顾渐松散的黑发和眉眼,像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圣光,程希觉屈身蹲在床边,手臂压在床沿上,削直的下颚抵着手臂,目光在顾渐和熟睡的叮叮之间门来回浮动。

顾渐戳下叮叮鼓圆的脸蛋,压低声音说:“他看起来没超声波图像里那么丑。”

程希觉嗓子无声地发笑,“像你怎么可能不好看?”

顾渐凑过去闻闻婴儿身上焦糖似的甜香味,“他闻起来真好吃,你闻闻看。”

程希觉挽起衬衫的袖子,脱下手腕上腕表和冰冷的袖扣,手掌托到毯子下轻而易举将叮叮抱入怀里,低头仔细闻了闻,“没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顾渐盯着他看,有气无力,又有点儿懒的语气问:“让你一天不说骚话,你是不是得憋死?”

程希觉无辜地看着他,“我说的是实话,你身上味道很纯很正,闻了让人血脉偾张。”

顾渐翻他一眼,哧笑说:“你血压高。”

“自己把衣领剥开,让我闻闻你。”程希觉伏低身子凑过去要在他颈窝里深嗅。

顾渐推一把他的脸,鼻子深呼吸一口气,“我好像闻到骚味,是不是你身上的?”

确实是有骚味,但不是程希觉身上的。

程希觉手里突然湿热一片,衬衫的胸口一坨湿渍,两个人对视一眼,他把呼呼大睡的叮叮搁在床边,剥开湿润的毯子,那小玩意像水枪似的仰射在程希觉整洁的衬衫上。

叮叮真是个好宝宝,一生下来会给爸爸出气了。

顾渐笑到扯得伤口疼,立即压着笑意,目光融融地望着程希觉的狼狈样。

程希觉一丝不乱,左手托起叮叮圆乎乎的屁股,抽了宝宝湿巾擦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紊地套上纸尿裤,揉了毯子扔在脏衣篮里,重新拿了毯子裹上叮叮,全程左手纹丝不动,稳得如同十年雕工的老师傅,叮叮没有任何的察觉,就已经完成了全套的流程。

他把叮叮轻轻放到顾渐身边,脱了衬衫撂在一旁,光着矫健的上半身,匀称肌理线条在光下清晰分明,伸手揽过顾渐的肩膀,另只手依旧抱着叮叮,低沉地轻笑:“我练左手就为了今天这一刻。”

第54章

落地窗外天边露出一线金光,冬日的晨雾茫茫弥漫,凌晨的病房很安静,叮叮在睡梦里吧唧着奶湿的嘴,湿哒哒的声音馨甜。

顾渐松弛地倚靠在程希觉怀里,听着节奏有力的心跳,抬眼盯着流畅锋利的棱角,温暖的灯光披在一家三口的身上,他空无一物的心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这种充实感的力量格外强劲,他腹部刚割了一道口子,手背上扎着止痛针,脸色白得像纸,虚弱得如同咩咩叫的小羊羔,可一种旺盛的生命力从温热心口顺着血脉流淌到四肢百骸,令枯萎衰败的玫瑰重生,令漆黑的深夜露出明亮曙光。

现在肉/体上的顾渐柔软无力,但心灵上他所向披靡。

直到程希觉抬起他削瘦的下颚,认认真真地问:“你想好叮叮的大名了么?”

顾渐瞥他眼,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疲倦地打个哈欠。

程希觉太了解他了,轻捏一下他脸颊上的温腻的软肉,“你不会没想吧?”

“……困了。”顾渐换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绵长,似是真的睡着了。

程希觉清楚他在装睡,但拿他没招,将叮叮放到两个人中间的床上,搂着顾渐慢慢躺下来,不愿闭上眼休息,他要好好享受这一刻。

*

几天后,顾渐的伤口逐渐愈合,能下床慢悠悠地走,昂贵补品当饭吃总归有点作用,程希觉推来一辆轮椅,给他戴上羊绒帽子,裹上厚实的羽绒服,每天中午推他出去花园里,晒晒冬天的太阳,有助于尽快恢复身体。

叮叮待在房间里由保姆带着,名门贵族的大小姐蒋佩清心甘情愿跟在保姆后面学习育儿知识,她的孩子都是保姆带大的,到了隔代的叮叮身上,她不由担心自己不会带宝宝,冲的奶粉太凉太热,抱叮叮的姿势不专业,一样一样都得学明白。

医院的碧绿松树上残余点点积雪,空气里味道干净清新,顾渐倚坐在椅子里,双手抄在羽绒服口袋里,心不在焉地听程希觉念童话故事。

程希觉合上绘本故事书,揣进呢子风衣口袋里,“又在想叮叮了?”

“嗯。”顾渐撇过头望着遥远的病房,掩在漆黑衣领的下巴净白清瘦,“我离他三分钟就开始想。”

程希觉扳回他的脸,低头看眼腕表说:“我们刚出来七分钟,等到一小时后再回去。”

顾渐无奈地吐口气,身子松弛地歪倒在椅子上,一副度秒如年的样子。

程希觉指腹捏着他两颊,好笑地问:“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小孩子么?”

“我之前还很讨厌你呢。”顾渐不咸不淡地说。

程希觉轻轻“嗯”一声,低头看着他的脸,“现在还讨厌我么?”

顾渐佯装思考几秒,慢悠悠地说:“有时候讨厌。”

程希觉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时候?”

顾渐懒懒地说:“没收我游戏机的时候。”

程希觉轻哧,指腹在他柔软的嘴唇上点一下,“我离你三分钟你会不会想我?”

顾渐嗅着他手腕踏实的气息,淡道:“你离我三天我会开始想你。”

程希觉笑意延到眼底,突然俯下身与他对视,语气笃定地说:“所以上次我出差,离开三天你就开始想我了。”

逻辑严密到天衣无缝,商业上的敏锐嗅觉全用来对付顾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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