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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 / 2)

“你怎么知道,”这个杜炀倒是记得清楚,毕竟周澈那么宝贝那张纸:“是他帮你捡的,坏了?”

周澈面色依旧是那么镇定平静,只有眼中徒然散去的光彩透露了他的慌乱和颓败。

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剑终于还是落下了,落得毫无征兆,落得猝不及防,落得斩钉截铁干脆利落,完全不给他预留准备的时间。

设想过很多次谎言被戳穿时的场景,或许是岑里愤怒地来找他再打一架,或许是怒气冲冲地质问、讨伐他的卑劣,或许是把他所有的通讯好友拉黑屏幕从此形同路人,但唯独没有预料过会是这样一种。

悄无声息地消失,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个人没有出现过。

这样反而让人更加担忧。

周澈准备好了一切,就等亲口坦白,可阴差阳错机缘错失,谎言偏偏以他最害怕的那种方式被拆穿。

现在的岑里只是知道了0719就是周澈,如果再知道了周澈已经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样,周澈唇抿得极紧,不敢深想下去。

周澈打开手机,近乎无望地在聊天框里发送着单向的信号:【岑里,抱歉,你……还愿意和我谈谈吗?】

【我欠你一个道歉。】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有资格和立场祈求你的原凉,只是还有有些话,希望能当面和你说。】

【如果你决定不给我这个机会了,可以回复一声郁原师兄吗?他也很担心你的安全。】

不出所料,都没有回应。

周澈只好说:【岑里,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周澈就去了岑里在校外租的房子,不知道确切的门牌号,只能在小区里等着。

岑里一直没有出现,周澈除了上课就是来这儿守株待兔,不抱希望地等待,有时候累了就拿出手机给岑里发信息。

他在聊天框里打下一大段字,删除,重新打,再删。

他知道岑里不会看,而且他欠对方的解释和抱歉也应该、必须当面说出口,躲在虚拟的网络背后太轻飘飘了。

他有很多话想对岑里说,不为自己辩解开脱,也不是想求得原凉,他唯独希望岑里至少知道一件事,他没有被抛弃,也没有性格不好,这种自我否定似乎在岑里心底根深蒂固牢不可破,他那种下意识的自我反省和游离于人群和集体的防备与疏离让周澈后知后觉地心痛、愧疚、不得安生。

经年伤疤鲜血淋漓未得愈合,曾经那么活泼、黏人、撤据张扬的小猫变得伤痕累累、满身防备,这是他一手造成的。

周澈痛恨自己的年少无为、任人摆布,也想从此以后千倍万倍补偿给他,可这声迟到的解释和道歉或许受害者早就不需要。

周澈一连在小区守了一个星期,来来往往的居民都眼熟他了,那么招眼一大帅哥杵在门口,面色淡淡,眉眼沉默,无惧人来人往,保安甚至闲着还会跟他搭几句话。

“哎呀惹对象生气了吧帅哥,这都第几天了。”

“……唔朋友生气了。”

“哦,原来还没追上啊。”老大爷拆穿他,普通朋友哪儿有往人家楼底下一站就是七天的,这个不死不埋的劲儿连那些真的谈上朋友的都未必这么紧着,“那你这效率不大行啊。”

“……”

老大爷揭开保温杯:“冷不冷?进来喝杯热水吧。”S市已经进入了冬天最寒冷的时段,寒潮仿佛是一夜之间汹涌袭来,小区的树木上凝了雾淞。

周澈怕错过岑里,摇摇头:“谢谢,不用了。”

老大爷烤着暖炉:“你这样干等不行啊,看到那边天没,晚上肯定要下场大雨。”

周澈看了眼悬在头顶上的厚重乌云,抿了抿嘴唇,执着地说:“没事,我再等等。”

老大爷“嚯”一声:“看来你这是真挺喜欢人家啊,对方呢,怎么说,对你没意思?”这么久了脸都没露过。

周澈低低“嗯”了一声,不是没意思,是反感、厌恶和避之不及。

老大爷看他那狂风中敛下去的眉眼,已经开始同情他了“那她不厚道啊,没意思也要出来说清楚哇,可不带这么磨人的。”

周澈淡声辩解:“不是,是我做错了事。”

老大爷“噢”了一声,也不细问,只说:“那有错是该

认,咱爷们儿就是要敢作敢当。”还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他支招,“追对象就是要拉得下脸来,对吧,虽然现在还不是你老婆,但以后是不是得看你的努力,年轻人,你说是不是在这个理。”

“……”

“嗯?”老大爷看他不太受教,又问了一遍。

周澈只好说“是。”

冬日天暗得早,傍晚时分天边果真蓄起一片暴风。

但不是雨,是初雪。

雪很安静、清白,柔软,周澈又想起了他的小猫。

雪下得不大,但很细密、很快掩盖落叶铺满地面,薄薄一层,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天边的余辉彻底消逝,只剩一排路灯在风雪中散发着柔和宁静的暖光。

周澈漆黑冷峻的眉眼沾了一点白雪,小区里的居民陆陆续续下班回来,看到这帅哥从他们出门那会儿就站到现在,连位置都没挪动过半分,不禁侧目。

快半个月了,阴晴霜雪,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雪地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周澈低头一看,是只猫,好像是上回他夜里来找岑里围在对方身边的其中一只,岑里还问它话了,好像又不是。

清明谷雨

躲猫猫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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