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全天天跟这几人待在一起,听他们分析大局,给自己出谋划策。
六位辅臣很忙,很忙!国丧即将结束,他们要选个吉日给小皇帝举行登基大典。考虑到小皇帝还是个婴儿,怕婴儿经不起折腾,所以登基大典尽量从简。
王总管也很忙,宁太后屁事不懂,他要代替宁太后处理后宫的各种事情。还要抽空教导宁太后抱着小皇帝参与登基大典的彩排。
这几日,只要宁太后一抱顾旸,顾旸就会大哭。前几日这女人偷偷掐了他一把,疼死了!
被掐之后顾旸哭得很厉害,用哭声告状。
王总管纳闷不解,以为小皇帝哭得那么厉害是身子不舒服,还特地把太医叫过来给顾旸检查。当太医脱掉襁褓,白嫩嫩的皮肤上有着明显的红色的掐痕,惊到了众人。
当时宁太后心虚极了,害怕被责怪。立马指着奶娘等人大声骂道:“是不是你们欺负了陛下!”
奶娘等人吓到了,全都跪下来摇头否认。
王总管视线扫过这些奶娘,也懒得猜是谁欺负小皇帝,直接把她们罚了一顿赶出皇宫,重新换了一批奶娘。
压根没有人怀疑是宁太后对顾旸下的黑手。众人都觉得,宁太后根本没理由如此对待小皇帝。偏偏她还真敢这么做。
顾旸大哭大闹折腾了一场,让宁太后有了忌惮,不敢再对他下黑手。也因为此事,让她越发觉得顾旸是个煞星!能不碰则不碰,直接把顾旸交给奶娘照顾。
可现在,宁太后不得不抱着顾旸搞彩排。心里厌恶极了小煞星,她面上却还要装作镇定从容的模样演练登基大典的步骤。
走着走着,宁太后感觉到有股热乎乎的东西弄湿了她的衣服。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的脸色瞬间变黑了。加大力道狠狠抱紧怀里的孩子,宁太后恨不得把这个小煞星掐死。
顾旸一脸无辜,看她用这种怨毒的眼神瞪着自己,马上张嘴大声哭嚎起来。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个未满月的婴儿,神经系统跟肠道还没发育完善,根本控制不住。
王总管皱着眉头,心里不悦。朝那边走过去,问道:“太后娘娘为何停下?陛下怎么哭了?”
也真是奇怪,小皇帝在别人怀里都是乖乖的,每次轮到宁太后抱孩子的时候小皇帝就开始哭了。王总管不得不多想,他目光狐疑地盯着宁太后。
被王总管用这种犀利的目光盯着,宁太后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害怕紧张起来,她僵着脸说:“陛下尿了。”
然后,宁太后赶紧把顾旸交给王总管。
王总管接过来后,顾旸到了他怀里不哭了。这令他越发怀疑宁太后是不是对小皇帝做了什么小动作。
于是,王总管把孩子交给奶娘,让奶娘给顾旸换襁褓。
在奶娘给顾旸换襁褓的时候,王总管仔细盯着小皇帝,确定小皇帝身上没有什么掐痕后,这才放心。
但是,王总管决定敲打敲打宁太后。他也不看宁太后,而是指着奶娘们骂道:“陛下乃万金之躯!都给我小心照顾!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你我全家都得跟着陪葬!咱家是个阉人,没什么家室!但你们就不同了,你们这些人一家老小,若是照顾不好陛下,不单自己要受罚,乃至族人都得跟着受罚!”
奶娘们瑟瑟发抖,连忙跪下来回应:“奴婢们定会小心照顾陛下……”
王总管斜了眼宁太后,见她眼神变了,又换了语气改口说:“只有照顾好陛下,我们才能得到赏赐。不只是你们,乃至你们的亲人都有机会得到赏赐!”
听到王总管提起亲人,宁太后如醍醐灌顶,顿时反应过来。对啊!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娘家!如今她成为了太后,她的娘家兄弟就是国舅了!她以后可以依靠娘家人了!
宁太后心里立马开始算计起来。
王总管一直留意宁太后的神色,见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觉得这女人还不算太蠢。
等奶娘帮顾旸换好襁褓后,王总管将他抱起来,温柔地说:“陛下乖,过两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陛下一定要好好表现。”
顾旸朝他咧了咧嘴。
王总管的笑容看起来自然多了,看小皇帝的眼神越发柔和。心里打定主意护着小皇帝长大,如此他就是小皇帝最信赖的人!
宁太后本想换一身衣服再继续彩排,王总管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陪着她。让她别换了,继续彩排。
将不满压在心头,宁太后听从王总管的话继续抱着顾旸搞彩排。
练了一下午,等王总管点头满意了她的表现后,宁太后如获重释。赶紧把顾旸交给奶娘,凑过去问王总管:“王公公,哀家进宫好几年,想念家中亲人了,你看什么时候安排他们进宫让哀家见个面……”
王总管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太后,缓缓言道:“太后娘娘既已嫁入皇家,就该以皇家为重。以陛下为重。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陛下的登基大典。至于别的事,等登基大典过后再说。”
被王总管拒绝了,宁太后心里不爽,笑容维持不下去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见她不管小皇帝自己走了,王总管微蹙眉头,转头吩咐几位奶娘:“照顾好陛下!陛下有何事情,马上来找咱家。”
奶娘们连忙点头:“是!”
比起宁太后,她们更害怕这位王总管。
宁太后回到自己的宫里,心情越发烦躁。她站起来往外走,路过偏殿的时候,听到有奶娘正在讨论小皇帝。
“我照顾过百来个孩子,陛下是最好带的!饿了尿了,就哼唧哼唧,极少哭。”
“可不是!也就是到了太后娘娘怀里才会哭,你说陛下是不是不喜欢太后娘娘啊?”
这话可没有人接。
宁太后顿时怒了,脸色发青,走过去张嘴斥骂:“大胆!你个长了鸡舌的碎嘴老婆子!竟然在背后编排这些话离间哀家跟陛下的母子感情!来人,给哀家打烂她的嘴!”
宁太后这一出声骂人,可吓坏了刚才说话的两个奶娘。
两个奶娘脸色煞白,跪下来磕头求饶。
“太后娘娘饶命!奴婢错了!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求太后娘娘开恩!饶恕奴婢!”
宁太后憋屈了这么久,正愁没地方发火,怎肯轻饶这两个背后议论她的奶娘。叫来其他宫女,对这两个奶娘进行了掌嘴。她还嫌宫女用手打奶娘的嘴巴不够狠,吩咐道:“拿根棍子来,打烂她的嘴巴!打不烂她的嘴巴!哀家就打烂你们的嘴巴!”
听了这话,负责掌嘴的宫女吓坏了,赶紧找来棍子,一点都不留情,用足了力道打奶娘的嘴巴。
顾旸原本在睡觉,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醒来便听到一个奶娘在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