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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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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惊堂和赵白鱼重逢不到两个月便再次分别,这次倒没有太多依依惜别的场面,只说一句:“死生与共。”

赵白鱼:“我酿了秦酒,等你大胜回朝之日便开封。”

霍惊堂豪爽一笑:“却真不舍得不回来!”

他们这头惜别,并无人观望,因为满山岗都是来折柳送别的人,不远处则是崔副官和窦姑娘。

那窦姑娘便是窦鸿的小女儿,兄长为了守住泾州而诈降死在敌营里,老父因此两鬓衰白,不忍他再白发人送黑发人,恰好崔副官对她一见钟情,死缠烂打两个月,而窦姑娘觉得他人还不错,也不是个扭捏之人,考验几番就同意了崔副官的追求。

不过窦姑娘接受崔副官却不是为了解甲,而是打算生个孩子安慰老父,以表孝心,回头还当她的女将。

另辟蹊径全了孝心,得以继续热爱的事业,难怪说西北女性是不倒不朽的胡杨。

目送霍惊堂翻身上马,没入队伍,赵白鱼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一棵旱柳下的赵长风,两相对望,已是时过境迁,心绪不复从前。

赵长风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瞧着赵白鱼的脸,自四年前宫宴之后便再也没机会见赵白鱼一面,记忆里的五郎也不甚清晰,每回忆一次便更清楚他们当初的亏欠,心口就会陷入窒息般的疼痛。

“五郎瘦了许多。”

赵白鱼客气地笑笑。

赵长风低头,欲言又止。

赵白鱼心内叹气,既无续亲缘的打算,也没故意践踏人心的意思,只拱手说道:“相去万里,路途艰险,望君锦囊还矢,得胜还朝,平安无事。”

赵长风骤然抬眼,激动不已,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立在原地迟迟不走,直到上差一再催促,赵长风不得不上马离去,走了挺远一段路,探进怀里的君子玉,本是数年前送给赵白鱼弱冠礼的礼物,还是没能送出去。

犹如长龙般的队伍出征,消失于落日余晖之下,后头旱柳古杨林里依依惜别的人们直到月亮爬上山头才逐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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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府传召赵白鱼回去的口谕来了两遍,都被他以西北事务繁忙为由推了回去,留守泾州直到酷暑当头,六月底悄然而至,便是在这档口,边境传来捷报,兴庆府被破,大军直捣大夏皇宫,抓住意图再逃一次的拓跋明珠和高遗山。

前者拔刀自刎,后者感慨日暮途穷、时不与我,便也追随而去。

其他大夏贵族全部跪地求饶,因为有血性敢反抗的人都被桑良玉杀了个干净,倒是百姓无所谓国破,反正大景军队从不敢烧杀掠夺的事儿,再说至少二三十年前他们可都不是大夏子民,和西北蕃族同根同源,压根没什么爱国情怀,当谁的百姓不是当?

吃饱喝足就行,至少以后去榷场不用再经过官府批准,时不时遭遇榷场关闭、全家跟着喝西北风的悲惨境况,大夏亡了反倒是件好事。

大夏被灭,霍惊堂还带兵打到南疆和蒙古,也算报了仇。

大夏隔壁的突厥也没讨到好处,本来三足鼎立有大夏钳制,而今唇亡齿寒,难保下一个不会是他们国破家亡,当即派出王子当和谈大使、再派个公主去和亲,摆出诚惶诚恐、火急火燎的姿态求和。

眼下不是收拾突厥的时候,元狩帝因此没拒绝和谈,不过态度强硬,摆明准备狠宰突厥大出一口恶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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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上旬,烈日当空。

已经当上者龙族首领的者龙天珠从原州而来,带了些礼物准备拜见赵白鱼,途中遇到和青梅竹马成亲,怀胎六月的小尼姑若善,感念她当初对泾州尼姑们的照顾,便送了自己亲手制作的花饼,又听闻者龙天珠是准备去见她的恩人赵白鱼,赶紧多递来一篮花饼喜糖拜托她送去。

者龙天珠因此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充公修建后的愕府,没见到赵白鱼,一问才知人去了当地蕃族七月举行的赛马节。

那看门小童说道:“赵大人和窦大人都被拉着去当裁判,是窦姑娘撺掇的,因为赛马节只能男子参加。窦姑娘气不过,便要赵大人和窦大人进去暗箱操作,同意女子参赛。窦大人起初不同意,奈何赵大人十分赞成,还提出男子赛组、女子赛组、男女混合赛组……您知道的,这赛马节不止赛马,还有其他节目,从早到晚,估计没到明儿天亮是不会散场的——您也准备去吗?”

者龙天珠当了几十年的尼姑,性子稳重,不习惯太热闹的场景便回绝。

“我能否在府里等一会——”

话音未落便听远处传来骏马的嘶鸣和雄鹰击破长空的唳鸣,回头看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雄俊的海东青,接着是一人一骑,眨眼到了跟前,浑身肃杀冰冷的气势迎面扑来,者龙天珠和小童俱是心颤戒备。

待来人揭开寒铁面罩,露出独具特色的琉璃色菩萨眼和异常俊美的面孔,二人认出是霍惊堂这才放下戒备。

“小的/者龙氏见过将军。”

霍惊堂扫了眼门可罗雀的府邸,问了一句:“小郎可在?”

小童如实回答,霍惊堂没说什么,策马离去。

者龙天珠略为惊奇:“禁军班师回来了?”

要是班师回来应该有大动静才对,或许是临安郡王抵不住相思之情,撇下大军自个儿日夜兼程跑回来了。

笑了声,者龙天珠低声呢喃:“中原汉人原来也不是个个拘谨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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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州蕃族混居之地,草原之上,珍珠湖边,数匹野马在湖边喝水,远处正是赛马节的举办点,尤为热闹喧嚣。

远远见着窦姑娘骑在骏马上飞驰,怀里抱着抢到手的小羊羔,那小羊羔身上还戴着花球,早被吓得不敢动弹,后方则有十来匹马紧追不舍,都想抢窦姑娘怀里的小羊羔。

身穿草白色广袖襕衫的赵白鱼站在湖边,收回目光,看向清澈的湖水,和水草嬉戏的黑鱼一览无余。

此时身后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赵白鱼以为是哪个赛马的汉子过来让马喝水,便没在意,不料腰间一紧,瞬间腾空,一阵天旋地转便被掳到马背上,碰触到寒冷的盔甲霎时一激灵,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搂住这歹人的腰,亲昵的把脸埋进去。

那头赛马的人发现异常,紧张不已地追上来,不明所以地人以为变动赛道,也跟着追上来,一刹那后头缀着几十匹马,飞骑飒沓,烟尘滚滚,碧草青天之下,欢呼雀跃,声声不息。

赵白鱼朝着后头挥挥手,那追得筋疲力竭落下一大截的姑娘顿时明白过来,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便来个漂移似转弯,遛着后头一串人怨声载道,却不得不追过去。

赵白鱼见状,忽地豁然开朗,放声大笑,搂抱着霍惊堂的腰便要他去一个地方,挖来开春时酿下的秦酒,再回到广褒无垠的草原上去纵马狂欢。

到得夜幕降临,二人来到杳无人烟的湖边,躺在岸边青黑色的岩石上一边喝酒,一边望着漫天星辰,吹着草原夏夜的风,聊一聊这次灭大夏的战争。

“没甚悬念,大夏内部犹如被虫子蛀空的巢穴,铁骑一至,如入无人之境,最外的城池还会意思意思反抗,越接近国度,越无人反抗,甚至有城池主动开城门迎接禁军,俯首称臣。没了桑良玉的大夏犹如自断臂膀,何况将近三十万的兵马有一半折在西北,纵然拓跋明珠和高遗山有几分才能,也有顽抗到底的英勇,既敌不过大景禁军,也挽回不了民心所向,摧枯拉朽般倾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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