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荣晟道:“知道了。去忙吧。”
丁三丁四退了出来,“庆忠叔,难道真要送小爷走?”
哎!庆忠叹口气,谁又说的清呢?
小爷在的这段时间,王爷是真开心。他还是第一次见王爷笑的跟个孩子似的。每天琢磨着怎么让小爷吃好喝好,一门心思的对一个人好的王爷很不一样啊。
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
“别胡思乱想了,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还有,府里有大事发生,很多事都警醒着些!”
丁三丁四领命下去了。
…
文佑坐上马车时,还跟做梦似的。他就这么出来了?那个让他逃了一辈子的冉王府,就这么轻松的出来了?
荣晟没派追兵吗?他没找自己麻烦吗?
那个荣晟还是荣晟吗?
蒟蒻往文佑怀里塞了个汤婆子,“公子,咱们去哪?”
是啊,去哪呢?举目无亲啊……
他计划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就是没想过出了王府要去哪。
文佑,你真的准备要走了吗?那为何不知道去哪呢?
马车一个劲儿的往前跑,生怕他们后悔似的。出了京城,就可以海阔天空了吧。
文佑靠在一旁,强打起精神来,“咱们找个小地方,我可以教书,你可以侍弄菜园,或者做点小买卖。蒟蒻,你说我们做什么买卖呢?”
蒟蒻低着头没说话。
文佑继续说,“你看,我还能画画,说不定京城外的那些人更喜欢我的画。说不定我们还能去更远的地方。说不定……”
“公子,”蒟蒻举着一个布包,“钱。很多钱。”
文佑盯着那一包的银票看了许久,“他欠我的。你说是吧?我们不还了,行不行?”
蒟蒻又没说话。
文佑继续解释,“你不是总说荣晟纨绔,荣晟跋扈,荣晟是大混蛋。你说是吧?咱们走了正好逃了那魔窟……”他笑了笑,有些苦。
蒟蒻又摸出个东西来,“公子,玉牌。我记得我放在了书案上,咋就又在包袱里了?”
文佑再也不淡定了,“荣晟!你到底想干嘛?不是说了放我走!不是说了不跟着我!你这算什么!”
乱发泄了一通,文佑靠在一旁,望着窗外。
冰魄碾清秋,一抹离愁……
“今儿几时了?”月如钩啊。
蒟蒻道:“十月初五了,明儿就是万寿节。咱们出来的时候,京城可热闹了。您没心思看,我就没说。”
“你说什么?”
蒟蒻想了想,“京城可热闹了…”
“上一句!”
“明儿是万寿节……”
万寿节!
丁戌年万寿节,恭亲王兵变,血洗京城!陛下被困奉贤殿,太子爷救驾重伤!冉亲王疑似谋逆!要不是皇后娘娘力保,陛下就要治了这混蛋儿子的罪!
文佑那时刚进王府不久,被关在清雅阁,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知道其中细节。
冉亲王真的谋逆吗?
文佑不信!那在位的可是疼爱了他一辈子的老父亲啊,那储君可是他亲哥哥啊!怎么会谋逆呢?
后来呢,后来如何了?
他只记得,王爷好大一阵子不高兴,被困在王府闭门思过。那时候,文佑天天躲着他,见了王爷跟耗子见了猫。哪里敢再触他的霉头。
不过,陛下倒是派人来申饬了几回,每次被斥责后,荣晟都是大发脾气,把府里砸的乱七八糟。
按照荣晟的脾气,他必定敢作敢当,若真是他做的,绝对不是这样的反应。
难道……
蒟蒻看文佑皱着眉头,道:“公子,说句实话。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像王爷一样对公子好的。”
“停车!”文佑一拍车门。“停下!给我停下!”
蒟蒻大惊,“公子这是为何?”
“回去!立刻回去!”
“回哪?”
“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