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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夜里。
陛下好不容易精神了些,破天荒的要参加丽妃办的群臣宴。丽妃想着,反正他也说不了话,去就去吧。
席面刚一开,穆老王爷举杯敬陛下,“往年这头一杯该是陛下与群臣同饮。今日陛下也在,该由陛下饮酒,丽妃就不要代劳了。”
丽妃脸上虽不悦,但也不好表现,“确实该陛下饮酒。不过……陛下身子不好,不如让勉儿代劳?”
“哎!丽妃此言差矣。这杯酒,若说代劳也该是太子来做,荣勉虽是皇子但未封王……”
“你!”丽妃表情差点崩盘,忍了又忍才说道:“王爷所想也是臣妾所虑,陛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子又……哎…我想着,要不早些改立储君,一来宽慰陛下,二来震慑他国。”
穆老王爷一笑,“太子殿下出游多日,想来也该回来了,丽妃改立储君之事从何说起?”
丽妃眼神一跳,似乎发现不妙。他的那些亲信怎么都没来,就连周川,也没到!她想了想,给身边的侍卫长使眼色,那人立刻去安排了。
丽妃扶起陛下,“各位大人,陛下身子不适,要回去修养了,大人们请自便。”很快,一群兵士围过来,扶着荣历帝进了软兜,抬着往丽瑶宫去了。
穆老王爷拦住丽妃,“本王有一事不明,皇后娘娘都病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见太医问诊,若丽妃信不过旁人,也该让魏老太医去看看啊。”其他大臣也跟着附和。
丽妃脸色不好看,“王爷是怪罪臣妾照顾不周吗?王爷,偌大的京城,多少事物,我一个女人又……哎,我怎么这么命苦,还要让人指着鼻子骂!”
若是平日,穆老王爷也就不问了,可今天,她丽妃再怎么哭,穆老王爷也没打算放过她,“还请丽妃让魏老太医给皇后娘娘治病。若丽妃不肯,本王倚老卖老,只能亲自去看看了!”
丽妃神色一变,“王爷这是要与我过不去了?”
穆老王爷笑了,“丽妃这是怎么了?今儿很不一样啊。本王只是想知道皇后娘娘的病情,难道不该吗?还是说……娘娘根本就没病!”
此话一出,立刻剑拔弩张起来!所有大臣站起身来,就等着丽妃给个答案。
丽妃也不装了,一挥手,一大队武装精良的卫兵围了过来,他们手里的弓弩可不是闹着玩的。
穆老王爷点点头,“好啊,我就说嘛,当初恭亲王造反,这些个弓弩营都亮过相,怎么一转眼都不见了?……还有那兵部贪墨的军饷,户部丢失的粮草,我想也不可能无故消失吧。没想到啊,丽妃手段很高明啊。不知不觉的竟被你搜罗走了。”
丽妃也不推脱,“老王爷早就发现了?怎么不见你报上来?……不对,想必陛下早就发现了吧?只是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对不对?”
“不错!陛下曾派本王暗中查访过,只是到了荣祥那里,线索就断了。可后来荣祥造反,他也没用过弓弩营,我就想着,这里面一定还有隐情。”穆老王爷瞧着这里黑压压一片的精锐兵士,叹口气,“想你一介女流,竟有如此心机,也是难为你了。你若投降,我倒是可以向陛下求情,留你全尸。”
丽妃冷笑,“王爷今天说这些应该早有准备吧?”
“不错,今儿就是陪你演出戏。”他抬抬手,身后也涌出一大队兵丁来,各个精悍无比,气场完全在弓弩营之上,将他们围困并缴械。
“丽妃可认得他们?”
“骁勇营!不可能,冉亲王不是死了吗?”还有谁能调动他的亲卫营?难道是冉王妃?可手下人来报,冉王妃和哲烈全都死了呀!……难道,她的消息有误?
穆老王爷道:“女人啊,就该好好相夫教子,整这些男人玩的游戏,还是太生疏了写。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死叫诈死吗?”
诈死!
丽妃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玩弄在鼓掌中了!她这么多年的筹谋,竟完全是个笑话,被人看,被人笑,自己还乐在其中,不能自拔!
“王爷,这么说,陛下一直都知道我要做什么?那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还让我这么折腾!……还有荣祥,他杀了那么多人,陛下就眼睁睁的看着?”
就在这时,已经被抬走的荣历帝去而复返,他没有下软兜,“我确实没料到,祥儿会这么快造反。我更没料到,他会给我下毒!”
“陛下!”所有大臣齐齐跪地。
“平身吧。众爱卿受苦了,陪着我演了这么久。”他抬抬手,一旁打扮成侍卫的太子扶着他,“这次恒儿也回来了。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
“太子殿下!”大臣们又给他请客安。
丽妃看着荣历帝,苦苦的笑了,“你一直没病?”
荣历帝摇头,“也是才能说话。你让周川做大将军时,朕就能说话了。丽妃,你可知罪?”
丽妃抬头望着天上,被云遮住的月亮。看来一切都还结束了。这一辈子,命不由己的一辈子,终于要结束了吧。
“也不知道,回鹘是晴还是阴。陛下,我来大荣太久了,久的几乎忘了我是回鹘人。我只想知道,当年,你本可以不让我入宫的,可又为何选了我。”
荣历帝叹口气,“当年你跟我说,只想找个疼你的人。我便想着,许你半生安康或许就是疼你吧。”
丽妃笑了笑,没再说一句话。就这样吧,再挣扎只是徒增笑柄。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荣勉冲了出来,“父皇,放过母妃吧。勉儿求你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母妃好好的,父皇……”
丽妃看着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道:“你就是个没用的!筹谋这么多,我是为了谁!你个不争气的!”说着上去踢打荣勉。
荣勉也不还手,只是一味的磕头,求着荣历帝放过丽妃。
可就在这时候,丽妃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匕首,直接架在荣勉的脖子上,“退后!让他们都退后!”
荣历帝大惊,“丽妃!那是你儿子!你就这么狠心吗!”
丽妃惨淡一笑,扯着荣勉就往丽瑶宫去了。
……………
丽瑶宫外。
荣历帝带着大臣围在外面。而里面,丽妃发了疯似的砸了所有东西。荣勉哭着求她,她还是不停的砸。
荣晟忍无可忍,“我去把她揪出来!”
太子阻拦,“不可鲁莽,老五在里面。”
“她还真杀了五哥啊!那可是她亲儿子!”
荣历帝刚想让荣晟进去,只见里面冒出了滚滚浓烟,他心一惊,大喝道:“救火!快救火!勉儿!你听得见吗?勉儿!”
所有兵丁立刻冲了进去,从四处弄来水,就连水车也推来了。只是,这丽瑶宫不知烧着了什么,火势窜的太快,不大一会儿就控制不住了!
荣晟等不得他们,立刻带了几人,往身上浇了水冲了进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里面,丽妃站在宫殿中央,对着他笑,笑的肆无忌惮!她的身下躺着一个人,正是荣勉。
荣晟大叫,“五哥!快醒醒五哥!”可不管他怎么喊,荣勉都没有醒过来!
突然,一个门框砸了下去,正好砸在丽妃和荣勉身上!二人瞬间烧了起来……
就这样,丽妃和荣勉就在荣晟面前,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