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没有立刻回答,但也没有直接用“乔库儿不允许”来堵嘴,似乎在权衡是否该告诉里间人治。
“我是五条悟的朋友,”里间人治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他这次带了两个学生一起来雪山,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跟过来了,出于私情,想知道他在雪山到底经历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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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缓缓开口道:“他第一次来雪山,在雪山待了29天,在29天里,他跟他的同伴们在雪山各种地方探险,还试探出了一些乔库儿的规律,像雪天是外面有怪物的警告,越是糟糕的天气,外面的怪物越是可怕,他们在你们现在住的地方住下,还去了教堂跟旅馆。”
提到教堂,小姑娘眉间染上与年龄不符的忧郁:“我在城里也见过教堂,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教堂更加气派却没有给人发面包的金头发,我知道他们在做一些坏事,但乔库儿说他们没有动手杀人,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
“乔库儿说不要随便靠近旅馆,”张月困惑道,“但他们去了,还从旅馆里带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失去了一只眼睛,五条悟也失去了两只眼睛,乔库儿说那是他们在里面留下的住宿费。”
“但五条悟现在的眼睛还好端端的。”里间人治提醒她。
“那不是他的眼睛,”张月摇头,“虽然跟他原本的眼睛一模一样,但乔库儿说那不是眼睛,是一把钥匙,可以用那双眼睛解开世界上所有的秘密,但等他死了,他的一切都会被那双眼睛吸收掉。”
明白了五条悟眼睛的由来,里间人治迅速进入下一个议题:“其他人呢,他们在哪,为什么没有跟五条悟一起下山?”
“……”张月没有如里间人治所愿开出死亡证明,反而丢下一个炸弹,“他们在乔库儿那里,一直在帮乔库儿的忙。”
“什么忙?”
张月:“这是我不能告诉没有经过乔库儿许可的人的事情。”
*
听到硫克打听的“太宰治”这三个字,张月立刻不开心地拉长了脸。
硫克觉得有戏,A了上去:“你知道他,是不是很讨人厌?”
同仇敌忾能够迅速拉近两个人的距离,硫克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跟张月站在同一条立场,然后尽可能多的从她嘴里挖出情报。
但是,硫克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张月虽然疑似对太宰治过敏,却没有说他的坏话。
“他通过了乔库儿的考验,”张月没有说“认证”,而是提起另一个词汇,“回答问题的时候,他一直在投机取巧,乔库儿认为他没有真心,于是改用另一种方式判断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乔库儿把他们放在绝壁,可以通过交易换取他们登山成功的机会,”张月眉毛耸搭,兴致低落道,“为了来到雪山山顶,他的同伴用灵魂交换了两样东西,一个是能够将他送上雪山山顶的工具,另一个是一个能够让他活下去的求救讯号。”
“后来真的有人来救他了,在他用自己一半的灵魂跟身体交易出两个离开的许可时,有人用自己的存在将他补全,为了盛放那个人的灵魂,乔库儿把他的同伴的身体还给了他们。”
硫克挑眉:“听起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是的!”张月语气激烈地反驳,双手握拳,“他伤到了乔库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乔库儿当时很疼,有红色的东西从雪下面钻出来!他们走了,但乔库儿疼到了现在!”
[kp:硫克 心理学80 1D100=??]
语气激昂,伴随着强烈夸张的肢体语言,谴责、气愤、放松……
硫克冷静地在心里对张月进行人物素描,既然她觉得Jokul做的是好事,那么生气于Jokul受到伤害就是理所当然的,对太宰治抱有恶感则更加顺理成章。
对Jokul的恐惧却在得知Jokul受到伤害时滋养了狂喜。
张月有多恐惧Jokul就有多依赖她。
——答案出来了。
当张月心情平复下来,硫克凑近了在她耳边说:“想不想让Jokul不那么可怕?”
张月不会有“想”以外的第二个回答。
硫克清楚真要按照Jokul的规矩,他的队伍里不提被拎出来要求他下手的艾利斯,让、安娜、维苏都没有善良到不杀人的地步,尤其是让,他已经在大庭广众下解决掉一个厨子了。
虽然以让的风格,他十有八九会回答“我没有杀人,那只是一坨垃圾”。
但跟死板到让人抓狂的Jokul玩文字游戏一听就不靠谱,必须找到更好的办法。
足够让所有人走向Happy End的办法。
无论怎么想,就只有这一条路——
彻底摧毁这座雪山。
*
夜色覆盖一切景观,唯有车灯在雪地徜徉。
平稳行驶的厢型车停在宿舍门口,车上昏睡了一路的人也逐渐醒过来。
穿着深蓝色冲锋衣的伏黑惠睁开眼睛,还没恢复意识,就先听见了自己同学的大呼小叫:“天啊!宿舍少了一层!”
接着是五条悟兴致勃勃的声音:“快快快,悠仁给老师拍一张照片!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迹哦!”
然后中岛敦突然爆发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织田作之助!您是织田作前辈吗!?”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道:“啊,我是织田作之助,姓织田。”
“织田前辈!”中岛敦立刻改口,“其实,太宰先生他……”
“别害羞嘛,白石过来一起拍吧,虽然你一路上什么都没做,但五条老师依然按照约定把你平安带回来了,拍个照片有什么关系~”
[白石敦:我一路上做得最多的就是抵消你的非气。碇司令.jpg]
伏黑惠被一大堆嘈杂声音吵起来,下车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被五条悟称作“奇迹”的事情。
看见的瞬间,伏黑惠哑然。
五层楼高的经济型联排别墅,有四层被烧得黑透焦糊,仿佛炭壳一样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只有最顶层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