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曾经用来跟霍让尘结契的玫瑰。
吸血鬼的形态中,白千羽的头发已经完全苍白,脸上也毫无血色。
之前,霍让尘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去了很多世界,看了很多风景。
虽然霍让尘没有变老,但他的头发还是自然苍白了。
白千羽见着霍让尘的头发变成那样,看似没什么反应,其实内心早已忧忡过度。
可能是心理作用,导致白千羽的头发也一夜苍白。
“弱弱。”
白鲟来站在棺材旁边,鼻尖泛酸的看着那个好像在没心没肺微笑的白千羽。
他永远记得那天,黄昏漫天,白千羽站在血族门口的模样。
毫无血色的肌肤,苍白的唇,以及可能会随风而去的身体。那时候,白千羽眼中是湿润的,曾经饱满的光也消失不见。
他一步一步往前,将曾经带着霍让尘走过的路,再走了一遍。
白鲟来他们只敢安静地陪同,其实内心也早已心如刀割。
站在彩虹桥下,白千羽什么都没说,可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好久好久之后,他才用嘶哑的声音说了一句,“他死了。”
他蹲下去,将脸埋在膝盖处,无声痛哭着。
后来,白千羽每日微笑着处理自己的事宜,萧默陌和江稚鱼、伏苓以及夏琼他们都来了。
还有他们在其他世界交的朋友,比如宋今安携家带口,池衍也带了一大群人来。
他们就像是很平常地来参加一场葬礼,亲眼看着白千羽陷入沉睡,此后一百五十多年,再也没有醒来。
在意识昏沉之际,白千羽突然问了一声:“他会来吗?”
萧默陌跟江稚鱼小声抽泣着,根本张不开口说话。
但他们都知道,白千羽是在问伏苓。
伏苓今日没有拿折扇,他轻声点头,道:“当然,你们是命中注定。”
于是,在所有人眼中,白千羽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会相见的,在微风带来花香的那天,可能是早晨,可能是午后。
一百五十年,好像稍纵即逝,又好像,漫长到让人害怕。
而现在,才仅仅是一百三十年而已。
白塍坐在草地上,突然笑了笑。
“你啊,睡前都没吃东西,醒来肯定要饿肚子了。”
他的笑容不如用苦涩来形容,“弱弱,我们有派人去找霍让尘,所以你…你要做个美梦。”
想说你早日醒来,又知道这是虚妄。
所以我的弱弱宝贝,祝你做个美梦。
——
张灯结彩的街道暗无天日,这里永远没有白天和太阳。
“今天难得放假,你怎么还在这摆摊呢。”
一位灰青着脸的鬼站在摊前,嘀嘀咕咕。
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垂首,等着前来购买的客户。
另一人攀住方才问话人的肩膀,笑道:“他这鬼性子冷,而且他要存钱,晓不得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诶,你存这么多钱做什么?你的钱都够在鬼市中心买好几套四合院了吧。”
被问到的男人抬起头来,英俊的脸有些发白,他默了许久,才摇摇头。
“不知道,总觉得,我要有很多钱,才能带他去做想做的事情。”
“啊?”
对面两人挠挠头,一齐问道:“他?谁啊?”
男子面无表情的摇头,可眼中有浓浓化不开的悲伤,他说:“不知道,我记不得。”
明明心脏给他的反馈,是那么难舍难忘,可无论他怎么回想,都想不起那张脸和那个人。
有客人驻足在摊子前,买走了最后一个小玩意。
男人挥挥手,将摆摊用的东西收了回去,他冷漠的站起身,敛了敛衣袖。
他转身就走,准备回家。
“诶诶,霍先生!”
身后两人拦住他,“今日放假,出去玩啊,你怎么就想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