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心下感叹,有权势是真好呀,打压一个人,说来就来。
贤王看着她,叹了一声:“你可以依仗我的。”为何不呢?
“借王爷的权势,是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她眯眼笑,看着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为你,我可以不要回报。”他说得认真,鲸落一时有些动容。
转回头收了视线,从他臂弯里挣脱出来:“王爷,你不要回报,不代表我没有代价。”比如失去自我,比如仰人鼻息,是好是坏就在他一念之间,她无法接受这种不确定。
他看着她毅然的背影,经常搞不懂这女人想什么。哪家姑娘不想着嫁个好夫婿,从此一生顺遂,她倒好,给机会不要。
都依她吧,摇了摇头跟了上去,半路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顿。进府后找了司琴和墨画,只见两个小丫头频频点头。
“皇上!修儿是什么意思,送走宣儿,为何连我这个母妃都不告知。”
宣德殿中,贵妃哭得梨花带雨。
武帝无奈搂着安慰:“此事有蹊跷,送走宣儿是为他好,不然被歹人钻了空子,他还如何洗得清。此事修儿没有做错,你莫要伤心了,朕已经敦促廷尉府去查了。”
贵妃见找武帝无门,啼哭示弱了一会儿便行礼离去。
“宣齐王府进宫来。”她一脸正色吩咐嬷嬷,不一会儿,萨楚拉便入了安宁宫。
屏退左右,贵妃皱眉问她:“你们做事如此不谨慎,我们还如何合作?”
“你放心,他们又逼问不出其他的什么。若是不合作,亏得可不是我们,贵妃说话还是慎重些。”萨楚拉一改平时的洒脱模样,倚在贵妃榻上,态度嚣张。
“哼,少威胁本宫。若本宫向朝廷举报,不说江城那群人怎么样,至少你肯定跑不掉。”贵妃挥拂袖转身看着她。
“那你怕是不知道,托你好儿子的福,中毒了还不自知。贵妃近日可有觉得经常口干,头晕,身体困乏?”
经她提醒,贵妃倒是想起,前几月宣儿总送吃食过来,当时还疑惑了一下,没想到搁这儿等她呢。
“你!”她指着萨楚拉,咬牙切齿。
萨楚拉露出白皙的牙,笑得了然:“贵妃还是好好合作,我们当初的协议,还作效。齐王你也不用担心,贤王不会把他如何的。”
说完,便留下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的贵妃,扬长而去。
只是上了马车,原本端着的脸也垮了下来,满是忧虑。
“爷,尚有一个活口,带回来了。”贤王刚交代完两个丫鬟,就被俊朗截走。
“王府那边?”
“贵妃今日找齐王妃进宫了。”
“之前的舞姬呢?”
“已安排人盯住,等时机成熟,可随时收网。”
贤王点点头,又叮嘱了一些,批阅了些折子,早早回了紫音殿。
暖隔里,鲸落将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又赶去梨园找了一遍,为此与白芷又呛了几声。
白芷都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不过问了一句就被她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忍不住说了两句,二人拌嘴起来。
如风本来慢悠悠地收拾药材,听见他们俩针锋相对,手上的动作快了不少。没等收完,鲸落懒得同白芷多啰嗦,匆匆离去,如风好歹是松了口气。
女人间的唇舌之战令人害怕。
“司琴,你看见墨画了吗?”鲸落从梨园回来,司琴正在暖阁整理。
“她去后厨拿晚膳了,姑娘等会儿~”
鲸落坐在厅中越想越不对劲,转身进了暖阁,坐塌上支着下巴看司琴收拾。
“司琴,你多大进王府的呀?”
“云姑娘,我九岁就进王府啦,来了也有六年了。”
“那还挺久的,王府是有嬷嬷在外招人吗”
“有是有,不过我进来路子不一样。”说着司琴还有些自豪。
“哦?里面可是有什么渊源?”
“渊源说不上,只是运气好。当年先后带着王爷避难是在我老家,父母曾帮衬一二。先后看我乖巧就问父母意愿,寻常人家能进王府当丫鬟,月钱还这么高,自是高兴,待我年纪差不多便直接送进来了。”
“是挺好的,万一王爷看上,说不好就衣食无忧了。”
司琴听出其中暗藏的意味,刷的红了脸,原本弯腰收拾着,忙直起身子解释:“姑娘误会啦,司琴不敢有那种高攀的想法,而且奴婢自知姿色平平又无甚才德,能寻个老实人家也是不错了,哪儿敢如此肖想。”
见她越说越小声,鲸落反而坐不住了,不过是想炸炸她,怎么把自己贬低得如此一文不值。
“你长得很好,五官端正,清秀又干净,做事也麻利。我不过是说笑而已,你莫要当真,也不要如此看待自己了。”
司琴点了点头,眼角有些红。
“那王爷是对你有什么天大的恩情吗?”
刚以为结束,可以继续收拾的司琴听到这话,后脊一紧,委屈巴巴回答她:“若是恩情,王爷能如此温和地对待奴婢们就已是恩情了。姑娘可不知道,有些高门,对待下人跟畜生一样呢。”说完冲她笑了笑。
“那我对你如何?”
原来是自己与王爷比呢,她松了口气,正色道:“姑娘待我也是极好的,主子对下人少有如此客气的,还另外给许多赏钱.......”
“即是如此,那为何司琴总是帮着王爷做事,却不帮我一次呢?”她问得认真。
司琴慌忙跪下,动作利落干脆,吓得鲸落烫了屁股般弹了起来扶她。
“这是作甚,不过是问你一句话罢了。”
司琴的声音带了哭腔:“云姑娘,自上次的事,我已经没有将你的行踪告知王爷了。你要我做什么,直说就是了,我做就好......”
“云姑娘,这是怎么了?”墨画带人端了晚膳,进门就听见暖阁吵闹。
“云舒”扶着哭得脸红的司琴,回她:“墨画你来的正好,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帮王爷做事了。司琴就哭了,快帮我来劝劝。”
“你以为,本王又叫他们做什么了?”墨画刚进来,身后就响起贤王的声音。
鲸落理直气壮盯着他,满眼都是不信任:“什么叫我以为,这王府是王爷的,丢了东西,自然与王爷脱不了干系。”
“丢什么了?过来用膳,同我说说。”
鲸落看着贤王一脸坦然,只感觉他浑身散发着狐狸的气息。
“之前的银票,还有三千两,加上一锭金子,不见了,就剩几十两散银。”她恶狠狠夹了一筷子炒肉,嚼完看着贤王继续说道:“敢在贤王寝殿行窃,不是王爷默许,我都要怀疑这暗卫是不是都死了。”
贤王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苦瓜放到她碗里:“这话就偏颇了,比我暗卫功夫高的人,多了去了。你在江湖见识多,定是知道的,怎的今日拿丫鬟撒火。来,多吃点苦瓜,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