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查探消息的人,往返几日,带来的却是晴天霹雳。
天降雷火,将营地炸了两个窟窿。贤王下令撤退,为保林殊和大部分将士,带着一小队人马绕后去刺杀司空夕月,目前生死未卜。
林殊他们正往黄安县撤退,黄安地势较江城更高,易守难攻。
来人带着林殊的信,转述消息给如风后,又转道驿站送八百里加急。
武帝见信,气得在朝堂上重重拍了一下龙椅,没说话便晕了过去。
御医诊断积劳成疾,加上急火攻心,摇了摇头说:“皇上还是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切莫再操劳。”
武国一时无主,群臣辩论,最终贵妃携圣旨,钦定齐王监国。
第五梦求见武帝,被宫女拦在殿外,心知不对,赶紧出宫。
鲸落联系上杜燕回,给钱让他在登仙楼醉生梦死了一次,后面派墨画乔装去铁匠铺传递信息,也好掩人耳目。
罗俊连着上门几日,均未在贤王府见着人。
他父亲前几日下朝说了贤王的事,他就一直想联系。修时府上有一队精锐,在属地的农民也有安排操练过,他想调用这队人去江城支援,如果修时还活着的话。
只是他们只认贤王,现下除了玉牌,没有他物了。
罗俊在大街上皱眉思索,没注意对面匆忙戴着斗笠的人,一把撞了上去。
双方火气一下就窜上去,正欲理论,抬头发现是熟人。
“俊哥哥!”
“梦儿!”
“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是在宫里吗?”
最后还是罗俊妥协,拉着她到旁侧:“借一步说话,你可知云舒现在何处?”
“府上有人害她,我将她藏起来了,你找她做什么?”
“我找她救你皇兄。”
“俊哥哥可有办法?”
罗俊对着她侧脸悄悄说了几句,第五梦频频点头,拉着他的手往登仙楼后巷赶:“跟我来。”
杜燕回留下一句“好像出事了”就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懵逼胡思乱想的鲸落在登仙楼凌乱。
最后决定不能一直躲着,要正面刚她时,罗俊和第五梦出现在楼梯下方,神色异常。
“他怎么了?”鲸落心一下子提起,控制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
若不是第五修时出事,不会这俩同时来找。
“失踪了,在江城战场上,生死不明。”第五梦眼睛含泪,罗俊看了她一眼,向前一步定定地对鲸落说着。
她只觉得呼吸被掠夺了一秒,向后踉跄了一步,许是上次中毒的后遗症。
墨画将她堪堪扶住,很是担心:“姑娘小心。”
她站稳,直起身子,转身:“进来说吧。”
听罗俊将急报和朝堂消息一一讲来,她的拳头在袖中越攥越紧。
“王府有只军队,玉牌若是能调动,可尽快赶往江城。齐王同贵妃,就算愿为武国出兵,也不会为找他出兵。”
罗俊有些惊讶,没想到阿时连私兵都告知她了。
见他申请,鲸落扬了扬眉:“我自己发现的,王府的门距不对,太宽。之前无意中见过。”
第五梦倒是不知此事,现下却也不好责怪皇兄瞒她太深。
“我今日找你,正是此事。”
“那便走吧,我在此处也无他物。”
此事只有朝中大臣与宫中知晓,武帝醒来下了封口令,必须保密以稳军心。
丽娘在银杏下坐着,若他们有人回来,自会有人通报。
“公主、云姑娘,你们回来了。”她体面地行礼。
被鲸落无视路过,表情阴狠了一秒又恢复如常,看着身后跟着的罗俊,不好做他法。
鲸落直奔后院关押秋水的地方,出示玉牌,侍卫恭敬跪下递出钥匙。
秋水还以为是王爷终于想通了,肯提前放她出去,没想到来人是“云舒”,瞬间没好气地又躺了回去。
鲸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别躺了,要怎么进围墙?”
见她不肯说,鲸落丢了句:“王爷在江城生死未卜,等着人救命,你要躺便躺着吧。”
“你说什么?不可能,王爷他武功盖世,怎么可能在战场失踪。”
第五梦和罗俊扫了她一眼,跟着鲸落出去,若她不肯说,不过是搭个梯子的事儿。
秋水见他们俩也在场,心知定是事实,冲了出去:“走这边。”
留下丽娘在囚房中,久久缓不过来。
“这只军队叫什么?”
秋水知玉牌在她手,比起救王爷,她那点小心思就是个屁。
“黑甲军。”
推开暗门,黑压压的铠甲军严阵以待看了过来。
鲸落高举玉牌,大声说道:“黑甲军听令,即刻整装随我去江城,救回王爷,击退敌军。”
为首的见玉牌清晰可见的细致雕龙和贤王名讳,跪下接令:“是!”
多米诺骨般,跪倒一片。
“秋水,你我恩怨放一边,救王爷要紧。罗小爷帮忙疏通下城防,辛苦公主动用关系多叫几辆马车,秋水你熟悉军需吧?缺什么去安排,我们尽快走。”
“我也要去。”第五梦见她要带上秋水,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公主,你不能去。万一王爷,他出事回不来,你就是三兄妹中最后一个,不能让他以往的心血功亏一篑。”
第五梦朦胧着眼,心知她说的对,父皇还危在旦夕,自己得回宫保障他的安全,无奈点点头。
“罗小爷,作为贤王的至交,他的妹妹,公主就交给你了。”这是让他也不能一起同去的意思了。真是的,阿时走,将“云舒”交给他,“云舒”走,又将第五梦交给他。合计着,他就是所有人的后盾了。
丽娘蹒跚地回到前院,发现许多没见过的兵士走动,出乎意料什么都没说。
戌时,东西已完备。
几百人陆陆续续上了车,兵分三路从不同门离开,约定于城外二十里地的凉亭会和。她后面跟着两车兵,一辆空车,去铁铺拿东西。
司琴和墨画不好同进宫,在毛府暂住。
最后出城时,车内秋水、杜燕回、鲸落,三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只剩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