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程烁的心里其实已经认同墨黎的话,再联想到的奥斯汀对凯恩多年的宠爱,以及现在对墨黎的万分愧疚,一时真的有些心情复杂。
“墨黎,我们现在是家人,有些事你也不用顾忌,你老实和我说,你恨不恨他?”
没有指明是谁,但两人都清楚。
墨黎沉吟了下,淡淡的道:“恨。”
这是他无法否认的事实。
哪怕再如何劝自己,那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即便他母亲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皇后,但就凯恩的年纪,以及依兰在宫里的无限风光,墨黎觉得,还不如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为好。
他不觉得自己委屈,他只为母亲觉得委屈。
“墨家的人,你要见见吗?”
“墨家?”
“是你母亲的家人。”
墨家,富可敌国,曾经在墨钰舒在时,可以说在联邦也是风头无两,无人争锋。
但墨家人够低调,从不会借着墨钰舒的身份作威作福,也正是这份低调,在这三十年后的今天少有年轻人会在别人提到墨家时立马反应过来。
听程烁这么说,墨黎想起来那块玉佩上的墨字,那块挂着玉佩的项链是他母亲唯一遗留下的东西。
“我的母亲已经逝世,其实见不见并没有区别。”
在当初打定主意不去找寻家人时,墨黎就决定了将孤儿的身份继续到底。
既然已经遗忘了这么多年,一直遗忘下去未免不是件好事。
“我明白了。”
深深的看了眼墨黎,程烁在心底叹了口气,却也松了口气。
对于儿婿忽然变成失踪太子这点,说一点都不觉得心烦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不希望小儿子嫁入皇家,就是不希望儿子受委屈,哪知道这一兜一转的还嫁了个太子,说不气闷是不可能的。
墨黎不愿认祖归宗,甚至连墨家人都不想见,从某种角度讲给了程烁安全感,至少他不用担心墨黎将来跟奥斯汀那样。
如果程梓安将来的日子过程跟曾经的墨钰舒那样,他怕自己忍不住会造反。
当晚,两人回了墨家,洗漱完后躺在床上,程梓安戳了戳墨黎的手有些担心的问道:
“方便告诉我你和父亲谈了什么吗?从刚才起你就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感觉到手臂处Omega的小动作,和他完全不同的细腻,他转头看去。
Alpha绝佳的夜视力让他清晰的看到亮着微光的房间里,Omega修剪成圆弧的指甲透着层浅浅的粉,白皙的皮肤被刚才的洗浴熏得香香的,是水蜜桃的味道,再凑近些能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味。
“不方便也没关系,你只要记得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程梓安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不能说,做了那么多年的军人家属,现在又身居要职,对保密规则自是了解,也不勉强。
话落,歪头想了想,他把身体往Alpha处挪了挪,而后将人拥住。
还像模像样的拍了拍慕君珩的背,软声安抚。
“不要想不开心的事,好好睡觉好不好?你身体才好了不少。”
“梓安。”
沙哑的声音,不难听处其中压抑着什么,墨黎回抱着揽住了程梓安腰,将脸埋进了他的颈间。
“嗯?”
听墨黎终于肯开口了,程梓安压下腰间被用力禁锢后丝丝的疼,他回道。
声音从鼻间溢出,带着鼻音特有的软糯,听得人心都软了。
“父亲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陛下。”
大直A式的直白,没有任何铺垫的解释让程梓安一时大脑整个当机。
有什么比老公突然从孤儿变成的太子更刺激的?
很快,墨黎就告诉了他更刺激的事。
“我怀疑当初战舰爆炸的事,以及稀有药草这个作为引子的任务根本就是四皇子设计的,就是为了让我死,梓安,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我差点把你害死。”
程梓安:……
所以他只是被牵连了?
不,不可能只是牵连,程梓安有种直觉,这件事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杀墨黎。
只不过——
“怎么突然就查起身世了?是陛下发现了什么吗?”
除了这点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那天在他家时墨黎就说了不想去寻找亲人,有他的话在,他父母亲绝对不会多事的去帮着查,那就只有可能是陛下自己发现的。
他相信,凯恩定然是恨不得这个秘密能一直瞒下去,直到墨黎死亡都不会漏出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