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灼热的鼻息比说话声还要重,让人听太不清。
“嗯?”
祁聿声线里带着笑,手摸上了青年劲瘦的腰,“想怎么我?”
郑海川心里本就充斥着刚才因男人那一番话而涌出的复杂情绪,此时被祁聿摸得一激灵。他干脆也不忍了,压着人闷声道。
“想亲你!”
说着,就噘嘴一口堵住了祁聿的唇。
红薯香甜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散开了。
郑海川生平头一回主动把舌头往别人嘴里伸,他又不怎么会,笨得像个大狗似的去舔祁聿的嘴皮,硬是把祁聿逗得又痒又好笑,松了牙齿放他进来。
进来之后郑海川就仿佛泥牛入海似的,开始四处乱扫了。一会儿去戳祁聿的舌尖,一会儿舔过祁聿的上颚,他动作又莽又急,像是要把心里澎湃的感情宣泄出来似的,一个劲儿往祁聿口腔里凑。
这样胡乱的亲法没法让人不燥。
祁聿被撩起了火气,反客为主,吮住郑海川的唇舌重新教导。
两个人的脸早已挨在了一块儿,鼻子抵着鼻子,额头贴着额头。他们彼此的呼吸和身体的起伏都交错在了一起,在浓重的黑暗中碰撞,溶解,沸腾,最终克制成病房里无声的气流与喧嚣。
滴答,滴答。
输液架上的药物顺着蜿蜒的软管滴落进气囊里,窗沿边间或有细碎的雨滴敲打在玻璃上。
热了许久的夏末天在这个夜晚终于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骤雨,随着雨声渐大,郑海川身体里那股子热劲儿也慢慢解了下来。
动舌头的力气也用完了,郑海川松开嘴唇,把发热的脑袋贴在祁聿的颈侧拱了拱。
“祁聿……律医生……”
“我会对你好的。”
他手还搂着祁聿的腰,嘴巴凑到祁聿耳边絮絮又认真地保证,“会很好很好的。”
“我不是因为禾苗儿的病才讨好你、答应跟你在一起的。”
郑海川心里还记着那护士小姑娘吓祁聿的话,怕祁聿当真了,此刻便急急地袒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真的,她乱猜,一点没道理!”
祁聿手贴在青年劲瘦的腰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
他心里当然知道面前这憨子不是这样的人,但他没有吭声,就这么侧耳听着郑海川难得的主动表白。
“我、我……我就是喜欢你。”
郑海川抿了抿又被亲红了的嘴唇,低声咕哝,“我才不跟不喜欢的人亲嘴儿呢!”
他这一抿,倒是一起抿住了祁聿的颈肉。
郑海川看不见祁聿此刻的神情,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又埋头亲了祁聿的脖颈一口, 然后将搂住男人腰背的一双手箍得更紧了些。
紧到两只手都交握在了一起。
紧到他一边的手指戳到另一边的手心,让郑海川又想起刚才男人在自己掌中划拉的笔画文字。
“律医生,你放心……”
他用生平最郑重、最真心的声音,对祁聿许下了未来的誓言。
“我会有始有终的!“
”这辈子,都是你了。”
*
雨下了一整晚,到天明才渐渐收回云雾中,留下层层叠叠的积云和凉爽的风。
郑海川在病房的陪床将就了一夜,祁聿也干脆没有回家。
前半夜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床上腻歪着说了好些不着边际的话,大多时候是郑海川说,偶尔则是祁聿回应。郑海川跟祁聿聊到了他的家人,聊到他老家种过的地,聊到他小时候爬树摘过的梨子和桃儿,和干工地前学过的各式菜色。
陪床只有一米二宽,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上面只能侧着身。郑海川虽然想让祁聿去更宽敞舒坦的医生休息室歇息,但在祁聿表达了不愿意之后,他也就老实地任由男人把他抱在怀里挤热乎了。
期间郑海川想反手去搂自家媳妇儿,但在感受到腿间抵着的东西时,他还是老实不动了。
咳。
他家媳妇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太过冲动。
虽然吧……咳。
郑海川一边将自己后背和屁股往墙壁上贴,一边心想,他自己好像也有点冒头了。
好在病房里微微起伏的小呼噜是最好的降温剂,让两个男人燥热的身躯渐渐平静下来。
他们安静地相拥在一起,在淅沥的雨声中交颈而眠。
后半夜祁聿悄声起床离开病房,继续回到办公室补写手术的试验报告,一直写到第二天早上交班之后,才又继续在医院开始了新一天白班的工作。
等郑海川醒来时,已经接到大哥下火车的消息了。
小禾苗也醒了,郑海川照顾他洗了脸尿了尿,一大一小就坐在病房里期待地等着家里人的到来。
清晨的空气非常清新,郑海川打开病房的窗户通风,冷不丁闻到了隔壁早饭的香味。他回头看了小侄儿一眼,发现小侄儿也在巴巴望着他,两个人的肚子都咕噜噜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