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毫无异议,“当然,神之迹阁下。”
雪奉斟酌着语气,“按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如果去了监狱,肯定会死,不如先留在观察室,让他舒缓一下精神力,说不定明天就恢复正常了。”
普拉和艾尔文同时拒绝了雪奉,“阁下,他刚才已经展现了无差别攻击,不能把他留下。”
雪奉不置可否,蹲下来,仔细地看着生化人的五官,“他非常痛苦,可能随时会死亡,应该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不会再有威胁。”
雪奉的语气实在是很笃定,普拉和艾尔文露出难办的表情,“亚岱尔阁下,您看?”
亚岱尔也不想留下生化人,想了想,决定还是劝一劝雪奉。
偏偏小虫母表情认真地看着生化人,甚至试图用手去触碰生化人。
“雪奉!”
亚岱尔道,从来淡定的雄虫赶紧把雪奉拉到身边,“别碰他,生化人的自主意识很弱,可能会攻击你。”
雪奉被他拉着手,动也动不了,只能用眼睛去观察生化人的伤势。
这时,外交厅一楼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所有人看过去,发现来人正是萨斯兰。
雪奉离门口最近,自然过去给他开了门。
谁知道一打开门,萨斯兰仿佛是浴血一样走进来,浑身都被染蓝了。
雪奉怔住,“学长,你怎么受伤了?”
看着雪奉连外交厅全面封锁的禁令都忘了,心软地放了诡计多端的雄虫进门,亚岱尔冷峻的眼眸里满是妒意。
萨斯兰为了突破外交厅的防护装饰,大概率是硬生生撞开的防护网,导致那双蝴蝶翅膀被勒出了一道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萨斯兰忍着疼,从头到脚打量雪奉。
他身穿白色的丝质睡衣,两条笔直的腿下踩着棉拖鞋,仿佛被谁欺负过一样,清冷的脸庞神态很是柔软,眼尾也红红的,漂亮的嘴唇更是被亲的肿高了一点,正满眼担忧地望着自己。
他用那双纤细冷白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袖,急切地问道:“伤的很深吗?怎么不说话?”
尽管知道他只是在关心病人,但是萨斯兰的心底还是暖的不像话。
并且,萨斯兰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亲近了个够的感觉。
因为他在雪奉身上闻到了蜘蛛的甜蜜毒液的味道……
毫不夸张的说,从他的额头,到他的脚踝,每一寸每一寸,都有蜘蛛留下的味道。
亚岱尔很有可能从头到脚舔了他一遍。
萨斯兰一想象到那个画面就要被逼疯了,虽然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在狂跳了。
“很深,我好疼。”萨斯兰的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我觉得我的翅膀可能再也飞不起来了。”
雪奉心里一紧,看萨斯兰的眼睛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能匆匆和亚岱尔说道:“阁下,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去陪你睡觉。”
萨斯兰怔住。
“你……陪他睡觉?”
雪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啊,我们刚刚还在睡,要不是那名生化人突然精神力暴走,我想,我们俩应该会睡到明天早上。”
萨斯兰倒吸一口凉气,阴晴不定的眼眸瞥了一眼亚岱尔,“亚岱尔,这是你做出来的事?”
亚岱尔的眼眸里闪出愉悦的笑意,不打算回答萨斯兰,转而对雪奉温柔一笑,“那我等你回来陪我睡。”
雪奉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
说完,雪奉就拉着萨斯兰往电梯口处走,一边走一边说:“学长,这里的六楼是休息室,条件可能没有军校医务室那么完备,但我会好好帮你包扎的,别担心,你的翅膀还有的治。”
萨斯兰低沉着表情不说话,电梯到了,灯光很灰暗,可能是电梯灯坏了,雪奉还没等按六楼的按钮,就被萨斯兰紧紧抱在怀里。
电梯门在萨斯兰背后合上,发出轻微的一声碰撞。
电梯灯时亮时不亮,借着微弱的灯光,雪奉看见萨斯兰的眼睛里居然有一点点湿润。
“学长?”雪奉愣住了,只好抬手回抱住萨斯兰,温声问他:“是不是翅膀太疼了?没事的,等下我就给你消毒了,别哭。”
雪奉简直哭笑不得,萨斯兰一直以从容不迫的状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像今天这样被疼哭了还是头一遭。
“学长,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采集体液的时候很不愉快?”
萨斯兰叹气,“都不是。”
“我只是想你了。”
萨斯兰受过那么多伤,区区这点小伤,根本不值得哭。
更何况,他在战场上奄奄一息的时候都没有哭。
但是他在拥抱雪奉的那一刻,突然止不住眼前一酸。
电梯里的空气变得闷热起来,一片静谧,没有人按电梯,电梯就这么停留在一楼。
听见萨斯兰说想他,雪奉才真的愣住了。
难道不是因为太疼了吗?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萨斯兰的声音很委屈,这样的语气,雪奉简直闻所未闻,更让他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