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戚时雨又想抽烟,掏了掏兜,才想起烟和打火机都扔在了酒店房间。
也不知道对方醒来发现他不见了是什么心情。戚时雨打了个哈欠,想着:戚哥第一次约炮,做了0就算了,怎么还做了提起裤子瞬间消失的渣0呢?
第2章
没有烟抽,戚时雨又回头看了看商店里一直用警惕的目光观察自己的大姐,决定换家便利店买烟。
顺着街走,路过一家药店时,他停住脚,进去买了一盒止疼药和一罐药膏。
其实宿醉远不如今晚的家宴更让他头疼。
昨天他接到小安的电话,对方告诉他自己在和新男友逛街时遇到了他的父母。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二老今天要来店里吃晚饭的通知。
他知道,好不容易维持了将近两年的微妙平衡又要打破了。
九月份的天气还是很热,他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烟和水,先用水灌下去一颗止疼药,又点燃一支烟。
他想起昨晚那人抽烟的样子,他的眼睛藏在袅袅升起的烟雾后头,睫毛微垂,夹着烟的手指修长,咬着过滤嘴的那双薄唇也特别好看。他坐在酒店昏黄灯光下,整个人性感得不像话。
特别斯文,但也特别性感。
戚时雨一瞬间有些后悔没有跟他交换一个联络方式,不过下一秒他又义正言辞地否定了自己:交换个啥,这是躺下躺上瘾了吗?
一路胡思乱想,在巷口的小菜市场买了几个鸡腿,拐进了百花巷。
百花巷六号,既是地址,也是店名。两进的小院,倒座房临街的墙面上有“百花巷6”字样的涂鸦,他走进靠东开的大门,就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正拿着扫帚扫地。听见脚步声,姑娘抬头一看,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掌柜的,我放假回来啦!今儿怎么这么早?”
“少东家上小学了。”戚时雨打了个哈欠,“以后工作日七点半送,下午三点半接。小姑娘,想拥有健康的生活作息吗?养个崽儿吧!”
倒座房的门冲着前院门开,里头走出个肌肉健硕的剃着青茬儿头的男人,戚时雨把手里的鸡腿递给他,道:“晚上我爸妈过来吃饭,贺哥,你给小朗烧个鸡腿。”
贺东接过塑料袋,试探着问:“在店里吃?”
“店里吃吧,这边人多还好点儿。”戚时雨接过姑娘手里的扫帚,“小西,你去歇会儿,我来扫。”
贺西笑着回屋里去了。院子里就剩下两个男人,贺东一边摆弄着店门口的两颗桂花树,一边道:“叔叔阿姨怎么想起过来吃饭了?”
“昨天老太太出门逛街,遇见小安了。”戚时雨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地,“也是赶巧,小安和他男朋友在一块儿。”
“……”贺东手一顿,“然后呢?”
“然后我妈就打电话说今天要来吃饭。”戚时雨把清理好的灰尘倒进垃圾桶,“你还不了解我妈?手上姑娘的照片攒了得有一打儿,总算被她逮着机会,肯定又要劝我‘试试’。”
“你们家这个态度也确实是……”贺东半天没能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奇怪。”
戚时雨露出个无所谓的笑容:“这个事儿,能接受的家庭态度大同小异,不能接受的态度才真的是千奇百怪。”
贺东不知道说什么好,从院子里拿了个搪瓷盆,默默摘着桂花。戚时雨把扫把放回原位,搓了搓胳膊,换了个话题:“别说啊哥,你这纹身贴质量还真是好,洗澡都洗不掉,跟真的似的。”
“贵着呢。”贺东道,“贴一个礼拜都能以假乱真,你昨天贴上,今天就得洗了,浪费。”
戚时雨使劲搓着胳膊:“我妈要瞧见我纹这一大花臂,非得梗上不可……欸,哥,这玩意儿怎么洗啊,搓都搓不掉。”
贺东一拍他的手:“别搓了,去找小西要个卸妆水,一擦就掉了。”
戚时雨应了,刚准备回店里,却被贺东叫住:“对了,你昨天去哪里鬼混了?听这意思,还在外头洗了个澡?”
“……”
“你别看我,刚才李阿姨出来溜蘑菇的时候说的,你昨天一晚上没着家。”贺东摘桂花的手势极为娴熟,只不过这件事和他这个猛男形象确实不太搭调,“李阿姨说她昨天九点多看着小朗睡下,自己回屋看电视看到十二点半,你都没回来。”
“要我说李阿姨当保姆真是白瞎了,她就该去克格勃。”戚时雨撇嘴,“说是照顾戚朗,其实就是我爸妈放在这儿的眼线。昨天我妈打电话的时候跟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安已经半年没跟你回过家了’,你说我该不该给李阿姨加份儿工资?”
“你们家的事儿我也管不了,慢慢熬吧。”贺东摘完了一棵树,又换了另一棵,“今天的甜品你来做,等会儿我做点儿糖渍桂花。”
“行。”
戚时雨回到店里,先去找贺西借了瓶卸妆水。贺西是贺东的亲妹妹,现在在本市上大学,平时没课会到店里帮忙,火锅店的营业时间总是会晚一些,有时候遇见聊上头的客人,一两点关门也是常事儿,兄妹俩有时候会留宿在这里,贺西也有些生活用品留在这儿。
听到戚时雨找自己借卸妆液,她忍不住笑:“哎呀戚哥,你总算是开窍了?我早就说让你来我们社团活动试一试女装大佬……”
“打住打住,我拒绝。”戚时雨双手在胸前交叉,摆出了一个拒绝的手势,“我要擦纹身贴。”
贺西把卸妆液和化妆棉递给他,看他笨手笨脚的,又忍不住抢过来帮他擦。手臂上大片的浮世绘风格纹身被擦掉,边上不一会儿就扔了一小堆化妆棉。
贺西又换了一张,女孩子手劲儿轻,但戚时雨的胳膊仍然有些擦红了,贺西一边擦一边道:“戚哥,你可真白,皮肤也好。”
戚时雨被这小姐妹之间交流护肤心得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贺西的卸妆棉已经擦到了他的手腕内侧,那里是戚时雨身上唯一一处真的纹身,纹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绳结,绳子向两边延伸,逐渐变细,最终变成一条类似心电图的细线。
贺西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悲伤,她喃喃道:“戚哥,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这么难呢?”
戚时雨垂下目光,看着贺西扎着马尾的后脑勺,伸手揉了揉她的辫子,像是安慰。
下一秒,揉辫子的手不轻不重地拍在她的后脑勺上,温情一幕画风突变:“有功夫想这些,赶紧去洗个手,来帮我做蛋糕。你看某众点评上给咱们店的评论了吗?‘B市蛋糕最好吃老板最英俊咖啡超好喝的火锅店’,妹妹,伤春悲秋没有用,立住咱们店的人设才有钱挣,Understand?”
第3章
处理完胳膊上的纹身贴,戚时雨和贺西一起到操作间做甜品。百花巷6号开业已经有六个年头,六年来最大的特点就是“随便”。
戚时雨打开冰箱看了看原材料,对贺西道:“今天做个巴斯克芝士蛋糕,再做个草莓千层?”
贺西瞬间迷妹上身:“戚哥你做什么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