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着脚尖也看不到多少,于是想钻人缝时,一双大掌把她举了起来。
舒蕊惊呼一声骑到了封天靳脖子上,一时离地太高,她怕得去抱封天靳脑袋。
抱了会儿,才发现身下之人站得很稳,连丝晃动都没有。
舒蕊脸颊浮上一点红晕,随即又撇开难为情的心思,专注看向江面。
而另一头梁老太凭借自己人缘,已经坐到了堤坝上。
她抱着外曾孙说悄悄话:“小谨儿诶,你爹娘终于要修成正果咯,你瞧,小两口多恩爱啊,等哪天漏了陷,你可要帮着曾外祖母说话呀。”
怀里小婴孩适时打了个哈欠,然后听到从没听过的声音,扭着小脖子脸偏向了江面。
江面,十来艘龙头船准备就绪,随着一声鼓鸣船里的划手也齐齐大喝出声。
龙舟竞渡正式开始。
这时,观赛的百姓都自发的唱起船歌。
一时,歌声、鼓点声、划手们整齐划一的高喝声,响彻两岸。
一条条龙舟像离弦之箭,才一出发就快得惊人。
而最前方角逐着的三条龙舟更是快得让人挪不开眼,互相咬得很紧。
舵手举着彩旗像冲锋在前的将领,左边是鼓手,右边是锣手,身后是两排搏命击浪的划手。
划手们舞出了残影,并保持动作高度一致。
很快,其中一条因整体配合性更好,以超过另条龙舟半条船身的距离,最终夺得锦彩标杆。
岸上也掀起了浪潮般的喝彩。
看完第一波竞渡,梁老太便有些受不住这个声响了,她抱着曾孙起身,慢慢挪出了堤坝。
封天靳随时关注着小崽子,见老太太走了,他也转身去看。
舒蕊自然也看到阿婆抱着宝宝离开人群了,她赶紧出声道:“阿牛哥,放我下来吧。”
自此,看了赛龙舟的精彩后,祖孙四人又坐在离江不远的地方,不远不近的瞧着那头赛况。
期间更多是吃零嘴唠家常。
舒蕊有时看着看着江面会走神,回神时就会看到阿牛哥递来一把剥了壳的瓜子仁。
阿婆嘀咕几句又开始盘问大孙这大半年收成如何,够不够置办满月酒和婚宴。
“你小子也得加紧了呀,老婆子我话都放出去了,到时来的人可多着呢,你不许给我跌份儿。”
“这实在是凑不够啊,你也别憋着不表示,外祖母的积蓄也算是心意,你尽管拿去。”
梁老太知道这大半年来,自己这大外孙但凡吃穿用度都靠双手,老实本分的形象倒是人尽皆知了,可来钱也忒慢。
她就想着自己掏腰包办场风光的,又怕大外孙觉得心意掺水不满意。
舒蕊瞧着是在走神,但耳旁阿婆在说什么,她都听着。
本来这是对阿牛哥说的,她不用作回应,可想着再过两个月就真成一家人了,阿牛哥又不能说话,对此她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阿婆,简单办一下就好,阿牛哥不容易,我们也不能要您老人家的积蓄,这银钱呀就留着慢慢过日子,等以后我们挣的银钱多了,倒是可以好好给您办一场寿宴。”
梁老太听着,吸了吸鼻子就要落泪,“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实诚啊,我大孙真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讨上你这么好的媳妇儿,我大女儿在天之灵呀也该安息了。”
“在天之灵?”
舒蕊虽有猜想,但听阿婆亲口说出还是有些惊讶。
“是啊,他娘死得早,他爹后来也死了,死得那叫一个惨哟,被生生活剐然后削成了人棍——呃,咳咳,不提这么血腥的事。
就说我大孙子吧,他也是才从边关参军回来,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没成想还能讨上媳妇儿,嗨呀……老婆子我真是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