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用铁锤啊,铁锤!”童燃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象征敲击一切的铁锤,波波牛打铁的锤,后来被机智的小鹿子给改造,砰的一声砸到麋鹿杀手的头!”
“然后来个血溅四方,小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是吧。”顾野抽了一下。
“我是说音乐!音乐啊!”童燃突然想到那天艾宇濛帮自己修改《温柔》的时候,慢条斯理的说。
“你这首歌太柔软了,听着就想睡觉了。”艾宇濛指着副歌,“调上去,不代表感情上去,我是这么理解的,当然这种感情一是要你演唱出来,还有就是曲子要自带的。”
“抒情的歌也要情感高潮激烈吗?”
“什么歌不用感情嘛,就像是一把锤子,砸在感情上的弦上,就像是主角最后杀死反派的武器,咣当一锤子,砸死就胜利啦,大家就心里面除了一口气,说‘哇,终于,我平静了’——这才是真的把人给打动了。”
“哇,你说得好高深,听着好有道理的样子。”
“瞎几把就说完了,别在意。”
“……”
童燃坐上来,突然福至心灵一般,他找到了自己的“铁锤”。
将剧本上的空缺补得差不多,童燃仍是不想停,他想了想,把吉他拿出来,随便拨了几个弦,又拿出纸笔写写画画起来。
童燃的第一首歌,应该不算是“一首”,就那么几句,他足足琢磨了几个月,打算唱给隔壁班的一个女生,结果在他打算唱的那天下午,他看见人家跟男朋友手牵手在买雪糕。
于是回家把歌唱给了徐轻云跟童烨听,还被童烨给嫌弃了。
他那个时候,一个音一个音的填补,想得皆是那女孩子的样子,时至今日,他早已忘记那女孩的模样,可他仍记得那种所思所念一个人的感觉。
童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铁锤,我的铁锤……
内世界里面似乎真的出现了一把铁锤,突然猛地锤下,世界顿时天崩地裂。
山河崩裂,摧枯拉朽,他似乎看见了一双眼睛,平静深沉,就那么透过天崩地裂望过来。
童燃一个激灵,他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脸,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睡着了,又像是被某种东西给吸进去了。
一种深沉好看又危险的东西。
——
西郊桃园的保安走过这边别墅区会特别仔细,一来这里人少,住户都比较分散,怕有问题不能及时,二来有钱人本身就就有些疑神疑鬼。
今夜保安发现有栋门口站着个人,那人足足站了快有一个小时了,也没敲门,也没离开。
的确可疑,非常的可疑,保安最开始上去询问过他,那个男人只是淡淡的转回身来,说这间屋子没有人,自己要等。
保安看他穿得贵气,模样也好,的确不像是干坏事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
那人在那里站了多久,保安就在后面默默的看了多久,越想还越觉得有些奇怪,他记得这家好像住着某个公司老板来着,还有刚才那人——有些眼熟。
灯光有些黑,他也不太敢确定,看了一下手机,越想越觉得那人像是电视上的那个演员。
叫,什么来着,左,左丞江!
他偷偷的拍了一张照,打算发给自己女朋友确认一下。
左丞江侧过身微微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这时做左丞江嘴里说的“没有人”的房子,却从屋子里面打开。
里面出来一个女人,那人估计没想到外面正好站着一个人,惊得退了两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有什么话和心理活动在刹那间于彼此的眼神中过了一个遍。
“您是赵小姐。”左丞江笑了笑,朝着赵玉戈伸出手。
赵玉戈自然是认识左丞江的,她轻轻的揉了揉鼻子,并没有朝左丞江伸手,微微点头:“左先生。”
左丞江的笑容在刹时变得有些僵,不过多年来的表情管理可以让他很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无比的想问一下赵玉戈来这里的原因,却也在心里嘶吼着警告自己不可以。
“那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赵玉戈又揉了揉鼻子。
左丞江心里是巴不得,不过面上点点头:“你一路小心。”
赵玉戈几乎被他这种主人做派给逗笑了,要不是闻着谢云泉温室里面的花过敏了,她现在还真的想大笑。
然而左丞江却是曲解又曲解她意味深长的表情的含义的,两个人非常没有营养的站了一会,说了两句非常没有营养的话,谢云泉才慢慢走出来。
他朝赵玉戈点点头,表情没变,语气温柔:“先回去吧。”
然后就转身走进去了。
他自始至终没对左丞江说话,或者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