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快速的逃离,不留下一点点的身影。
谢云泉关上门,把外面的嘈杂给隔离开,他慢慢的走过来,像是一片飘来的云彩,挡住了童燃的阳光。
原来他根本就不会发光,他只是一个人生阴影。
谢云泉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童燃,最后的手还是落在了他的头发上,童燃用可以活动的手拿开了他的手。
“童燃……”
“或许你有苦衷,也有什么不可告人为了你的利益而实行的计划,你想跟我解释,又或许你只是想把我送给王翰宣……
“不是……”
“无论是不是,我不想跟你说话,请谢总可以离开吗?”童燃自己说着,“也不对,我住在谢总的病房里面,应该是我离开才对,不过我暂时还离开不了,所以你他妈现在滚好吗?”
童燃闭上眼睛,直到又一次睡过去,他还是没有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
此时,京州西郊的某处豪宅内,砰的一声,价值几百万的烟灰缸被人狠狠地扔到了地砖面上,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坑。
偌大的房子,没有人气,甚至于有些家具都还包着保护套,仿佛从来没有被人使用过。
只有客厅的一角挂着一点光亮,那是手机屏幕的一点亮光,这光打在左丞江的脸上,要是他的粉丝看见此时此刻他的模样恐怕都要大吃一惊。
那目眦尽裂的狰狞模样,哪里有半分偶像爱豆的光环。
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今天的新闻头条,看着记者涌入的西山庄园,看见被救护车抬出来的王翰宣,看见纷纷挡住自己的脸却还是被他认出来的昔日的“东家”们,以及被黑衣人驱赶开来的记者,左丞江一张一张,一帧一帧的看,还是看到了被扫到半张脸的谢云泉。
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机弹出电量低的消息,左丞江一闭眼,差点就没再起来。
因为看得太认真,以至于他都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电灯打开,左丞江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缩过去,等到好不容易适应了光亮,他看清来来人,原本紧绷的神经又一根一根的放回去,颓然的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宴会直接抖落在刚才烟灰缸的碎片上。
“你怎么会有钥匙?”他慢慢的问,因为这些日子大量吸烟,原本清润的嗓音听着十分沙哑。
那人在四周看了看,对四周的冰冷环境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慢悠悠的在左丞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你的经纪人,不,应该是前任经纪人看来是忘记还给你了。”
“所以你来干什么?”短短一会,左丞江手里面的那根烟就只剩下一半了。
“看看你?怕你做傻事?”那人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我很仁慈”的模样。
左丞江只是轻嗤一声,打算给手机充电,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充电器,愤恼的又把茶几上的一个水晶装饰扔在地上。
那装饰小人的头正好滚到那人的脚边,此时左丞江的视线里面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充电宝,那人慢慢的靠回去:“希望我们的手机充电器适配。”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左丞江想了想,还是把充电宝拿了过来。
“你知道吗,我是真的怕,你知道徐轻云死时候的情形吗?”
左丞江打了一下打火机,没有点燃。
那人继续说道:“她先是尝试过割腕,但是身体的本能让她无法这么做,不过即使是这样,她应该是渐渐爱上了自残的感觉,对于很多女性,长发也是肢体的一部分,所以她首先剪掉了头发,然后就是胳膊上的伤口,一根一根,像是原始人一般的记日方法,就像是心理学家说的‘断绝期望’,从而分散她的痛苦,到后来,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她就开始考虑真正的死亡,她先是给身边的一些人留下遗言,当然她最先会考虑到单身的母亲旧情依在的男友……”
“你不要说了!”左丞江大喊道,“停下,停下!”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简直恨不得把头往墙上撞去。
那人没有任何停顿:“……她甚至已经开始慢慢的分配自己的财产,一笔一笔,捐给小学,捐给山村,都有非常详明的计划,你能想象一个人赴死前的冷静吗,她应该还在结束生命的那一天给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坐在镜子前,用匕首对准自己的脖颈……”
“你到底什么意思?”左丞江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个人此刻来这里绝对不只是说这件事这么简单。
这么多年都能面对徐轻云的事情云淡风轻,此刻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一点软弱!
“因为经纪人联系不到她,到最后,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她应当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腐烂的尸体,它还能保持生前的美丽吗?”那人凑到了左丞江的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而你,活着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左丞江没有反驳,不知道是默然还是又想到了什么:“所以你仅仅就是来看我现在生不如死吗?”
“不不不,”那人老神在在的坐着,“我是来鼓励左先生的,你要清楚一件事,你现在所遭受的网络暴力流言蜚语,远不及当初徐轻云的十分之一,而即使这样,她仍是在努力为自己证明,也从未诋毁过别人,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性。”
“所以,我配不上她是吗?”左丞江蓦得笑了一下。
那人没说话,像是默认。
“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说,说得我不得不听,不得不信,到最后,那份感情就渐渐变质了。”
“若是你一开始就真心爱她,无论怎么的言语你都不会变心。”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左丞江只看着那人,“还是你们的思维都是这么简单的理解的?”
“罢了,我今天不想跟你争辩这些,当初你接近谢云泉的事情我已经非常不爽了,如今你只能算是咎由自取。”那人说着,丢了几张照片在茶几上。
左丞江看见那几张照片,微微一顿。
“不过你很精明,很快就发现了谢云泉的弱点。”那人用手指点了点照片里面的童燃,不同的童燃,笑着的,暴躁着的,刚出门的,伸着懒腰回家的。
“你不得不承认,你被这个怎么看都比不得你的人比下去,谢云泉多好的一棵大树啊,可是这棵大树愿意为了一只小麻雀而离开森林了。”
左丞江看着照片里面谢云泉和童燃拉着一起的手:“所以你是来警告我的。”
“不,”那人很快否认,“我是让你继续的,并且还会为你提供庇护,你所担心的问题很快也能迎刃而解,而你只需要让童燃永远不要出现在谢云泉或者是所有人的眼前。”
左丞江没有想到,一点也没有想到他会得知这样的事情:“我又不是杀手,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让一个人消失。”
“不,消失不一定就是死亡,有更多的方法可以让一个人永远不敢发声,不敢站出来。”
就像是当初的徐轻云。
左丞江把目光移开了那些照片,抬头:“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赵小姐。”
赵玉戈点燃了打火机,将这些照片全部都付之一炬。
“对不起,这点我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