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燃却已经转过了身去:“我当初就说过,无论是原因你都不用解释了,我最后来说一遍,算了吧,谢先生,算了——还有赵小姐。”
赵玉戈还没想到自己还能被点名,就听童燃继续说:“你咄咄逼人的样子很丑。”
“……”
童燃砰的一声关上病房门,谢云泉才感觉那种巨大的眩晕感离自己远去。
“喝水不?”赵玉戈起身,“可怜见的,说不定你这痛苦模样他看看就心软了。”
“他心没那么软。”谢云泉接过水。
“而且还脾气不好,睚眦必报。”赵玉戈补刀。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小宝贝,我是死死纠缠你的怨妇了,还有你自己,外强中干,两个人都搞不定,身体还不好,可能是肾功能缺陷——人设一夕之间崩塌。”赵玉戈从包里面拿出一叠照片,一张一张的查看。
“算上你,何鹏军换了三个雇主,照片质量却没有任何的进步。”
“左丞江最近怎么样?”谢云泉突然问。
赵玉戈一顿:“他的粉丝骚扰童燃的事情差不多都被何鹏军拍了下来,不过——”
“这事是我让他做的,警方迟早查到他,再然后就是我,最后……”
最后就会到一切的主谋谢云泉。
“你把童燃假借送给王翰宣,是因为你刚刚结束了老谢总的事情,为了不让疗养院的人怀疑你是真的为了一个男人动手的事情,你不会说了是吧。”
“我只是没想到王翰宣是个吃药的疯子。”谢云泉想到那晚童燃转身离开的表情,只是想想,仍是心痛到窒息。
“左丞江也是个疯子!”赵玉戈的声音大起来,讥讽的笑容在她脸上无限放大,“谢云泉,你知道你因为一个人,改变了多少计划,做出多少牺牲吗?”
谢云泉良久没说话,捧着水杯蓦地笑了:“这是他想的,就跟他说的一样,陪我睡一场,这是他的补偿。”
赵玉戈翻了一个白眼,一副“又疯了一个”的表情。
当夜凌晨,左丞江因为当年徐轻云自杀案被警方带走调查导致围脖服务器崩溃的时候,童燃还在酒吧喝闷酒,喝了两杯干脆上台夺过小红手里面的话筒,开始唱艾宇濛的新歌。
“撕开崩塌的天幕,世界在我面前陨落,无助彷徨和空洞,将我填满……”
“我将一手捧住星辰,一手将黑暗葬送,一切只待毁灭后,再重新定夺……”
“无边黑暗,世界只我,我做世界,独木成舟……”
唱者伤心,听者落泪,凛姐都抹了抹眼泪:“能把电子摇滚唱出伤感情歌的感觉,童燃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
秦里一头雾水:“他伤不是好了吗?”
小红哭得擤了一把鼻涕:“情伤!”
“你们哪里听出来了啊?”秦·超级直·直得不能再直脑回路·里不解的挠挠头,冲着把话筒猛地挂在话筒架上的童燃:“欸,燃哥,他们说你受情伤,你是不是受情伤了啊。”
童燃瞥了他一眼,然后猛地低头找到垃圾桶吐了。
吐着吐着还就哭起来,哭着哭着又去拿话筒唱歌,唱嗨了还去问别人要打赏钱,结果最后装了满满一兜的钱回来。
不管什么情伤,至少钱能抚慰一点的好吗!
“嘿嘿。”童燃坐在那里,笑了笑,显得有些憨态,一些成熟点的大姐姐就有意的逗他,让他唱些各种奇奇怪怪的歌,特别是学猫叫,童燃唱得那像个真的猫。
还有更大胆的让童燃唱露骨一点的歌,结果他还摇摇头,一本正经:“不要***。”
“我,真的有点醉了,我本来话不多的,真的,我这才刚出院,医生说不能喝酒的,可是我忍不住啊,我好伤心的,我这才告别单身几天,就又是单身了嘿嘿。”
台下有几个姑娘胆子大的使劲在喊哥哥我当你女朋友,或者是哥哥我养你,童燃还笑着冲他们招手。
“就,特别难过的,是吧,不知道你么能不能感受哈哈哈。”
童燃在上面几乎是自话自说起来,台下的人有心逗他的就在那里说能或者不能,还有些在抗议童燃一直瞎逼逼,爱唱不唱。
最后童燃竖起食指往嘴边一凑:“嘘。”然后打了个酒嗝,“今天!我要唱一首自己写的歌!我从来没有再任何公共场合唱过,版权还没有卖出去哈,要是在座有业界人士欢迎联系我哈——来,小里子,把吉他拿来!”
秦里反应了一会“小里子”是谁,骂骂咧咧的把吉他扔给了童燃。
“这首歌本来没有名字的,今天就给他起一个,叫做《他的眉眼》。”
“是你前女友的眉眼吗哈哈哈……”底下有人调笑道。
“他不是前女友,他是,是,是……”
至于是什么,没有人听清,童燃嗫嚅的话,或许在酒醒之后自己也会忘记。
“某些过往,和我无关,你冷眼看待,疏离清冷;某些现实,却很奇怪,我懵懂无知,炽烈愚蠢……”
“要写过多少的歌,才能将情爱容易的说出口,要碰到几次遥不可及的梦,才能把现实给看透,要喝过几盅冰冷的酒,才能在回忆里解脱……”
“或许红尘总是匆匆,我奔赴前程转瞬倥偬,似有似无的爱和患得患失的人,就此别过,别过,别过……”
童燃发现自己唱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