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地有些小心翼翼，甚至连手都不敢从陆棹手心里抽出来，“你，你是不是——”
“好了，”陆棹打断他，“上次就想和你在山里一起看星星，这次没人打扰，一起去吧。”
楚斐咬着后槽牙，没回答。
“这寺庙你来来回回住了不知道多少次，不腻歪么？”他掏出手机打电话，让人提前去山顶布置帐篷。
“今晚烧烤吧，山里月色好，我查了，今晚连云都没有，很难得。好了别盯我了，去其他地方再逛逛。”
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楚斐忙不迭跟上，一路上脑子都有些迷糊。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佛观一碗水，四万八千虫？他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佛祖慈悲，不愿意伤害其他其他生命，但是它的另一层意思，可不就是一花一世界么？
陆棹知道了什么？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是穿书的？还是说，他之前所在的世界才是一本书，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但是之前的记忆他都有，二十多年的人生轨迹，死亡时的痛苦，他都还记得，又怎么可能是虚假的？
那这个世界呢？这个本质上是一本围绕陆棹及其后宫展开的书呢，这又是真实的吗？如果它是真实的，他怎么在那么小年纪，就知道那么多长大后的事情？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如果连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的，那么他其他感官感知的一切，都还是真的吗？
楚斐心里很难受，脑子前所未有的乱。
他跟在陆棹身后，心不在焉地跟着他到处走，午饭的时候，陆棹那兔崽子给他放了点椿芽抄鸡蛋在碗里，他看都没看就一口闷了下去，差点当场去世。
“吃饭就吃饭，米招你惹你了把它杵那么烂？”
楚斐委屈地不敢说话，连嘤嘤嘤都不敢。
午饭后两人在屋子里下棋，楚斐继续漫不经心地落子，后果就是一路惨败，脸上贴满了白纸。
他向上吹了口气，满脸白纸飞舞，对面的陆棹差点笑岔气。
“不玩了不玩了，老下不过你，”他扯下白纸，蔫蔫地打了哈欠，“睡觉了，好久都没午睡过了。”
陆棹嗯了一声，收起棋盘，拉着人滚到了床上。
楚斐有心让他自己睡去，但左手手表上的指针还在红色区域，他胆子现在不太肥，不敢。
于是便只能苦逼地窝在陆棹身边，他以为陆棹肯定会像从前那样不管不顾地抱着自己，结果等了半天，人家都快睡着了都没等到横过来的手，不由有些奇怪。
他慢吞吞地，装作没那回事地转过身来，看见了陆棹快闭上的眼睛。
楚斐：“……”不知为何，他有点梗住。
“热，没空调……不抱你了。”陆棹一边呢喃着，一边沉沉睡了过去。
楚斐：“……哦。”
干巴巴的。
【作者有话说：佛观一碗水，四万八千虫———《毘尼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