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看到秦勉，也愣了一下。
然后程时的视线落在秦勉身后的裴铭琛身上，最后落在裴铭琛怀里的猫上。
他收起了脸上的不耐烦，张口问道：“你来这里是.........”
找李熠年？
程时和秦勉，几乎是同时开口。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秦勉问道：“你也住在这里？”
程时：“.........”
程时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然后说：“算是吧？”
“那李医生.........”
“哦。”程时把门打开，然后道，“他在。”
“.........”
“先进来吧！”
秦勉‘哦'了一声，然后抱着招财进去，裴铭琛跟在身后，顺手把门关上。
“他.........”程时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他身体有些不舒服，还在睡。”
“.........”
“我去叫他。”
程时说完，转身就往卧室走。
秦勉愣了一下，然后眉头微蹙。
“裴裴。”秦勉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程时有些怪怪的？”
裴铭琛从见到程时开始，心情就有些不太好。
闻言，他看了秦勉一眼，回答道：“没有。”
“.........”
“我觉得你有些怪怪的。”
秦勉早已熟知一切套路：“知道，我怪可爱的。”
裴铭琛：“.........”
正说话间，李熠年从卧室出来，边整理衣服袖口，边往外走。
秦勉转头去看他。
只见他眼眶有些微微发红，看起来有些脆弱。
“抱歉，”李熠年一开口，声音哑的厉害，“我——”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才重新开口。
“我身体不太舒服。”李熠年说，“让你们等着急了。”
“没有。”秦勉说，“是我应该先打电话确认的。”
李熠年冲他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径直去玄关处拿外套。
“你身体还好吗？”秦勉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
我们改天。
秦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熠年打断。
“不用。”
李熠年穿好外套，然后走到程时面前，冲他伸出手，简言意骇：“手机、钥匙。”
李熠年的声线有些清冷，再加上他禁欲斯文的外表，总给人一种疏离感。
但是他跟程时之间的感觉有些不同，说不上来的奇怪。
就像是明明很熟悉的人，一个很刻意的在装陌生人，另一个却拼了命的想逃。
程时的视线在他修长、好看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
良久，他慢吞吞的把钥匙拿出来，放到他的手心里。
“我跟你一起去。”程时说。
李熠年动作停顿了一下，最后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钥匙，什么都没说。
程时拿了件披风，跟在李熠年身后，锁了门一起往楼下走。
外面风大，秦勉抱着招财，躲在裴铭琛身后。
“程时。”秦勉突然伸手摸了摸程时的披风，问道，“你不冷啊？”
程时弯了弯眼睛，冲秦勉笑了笑：“不冷，我抗冻。”
“.........”
“你冷吗？”程时问道，“我把披风给你穿。”
秦勉刚想拒绝，就听裴铭琛抢先说道：“不用。”
秦勉：“.........”
接着，裴铭琛拉了秦勉一下，隔开他和程时之间的距离。
“别说话。”裴铭琛面不改色道，“风大，灌进胃里不舒服。”
程时‘啧'了一声，然后快步跟上李熠年。
到了宠物医院，李熠年拿钥匙开了门，然后到办公室里，把电脑打开。
程时熟门熟路的，从抽屉里拿了纸杯，去外面的饮水机打水。
秦勉把招财递给李熠年，然后拉了张凳子，在他旁边坐下。
秦勉撑着下巴，看李熠年在招财的肚子上摸来摸去。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好奇的问道：“李医生。”
“.........”
“你跟程时，是什么关系啊？”
李熠年：“.........”
李熠年闻言，动作一顿，抿了抿唇，没说话。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秦勉说。
他也就是觉得气氛太沉默了，多嘴一问，没奢望李熠年会回答。
毕竟，他跟李熠年又不是很熟，人家不想说，也是人之常情。
真要想知道的话，还不如去问程时.........
算了，醋王在这里，他不敢。
“没什么。”李熠年垂着眼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他低声回答道，“他是我表弟。”
秦勉“哦”了一声，刚想接话，就听门口传来‘砰'的一声。
招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秦勉怀里钻。
秦勉转头往外看，就见程时手里端着两杯水，脚边躺着一个歪倒的凳子。
“我.........”程时吸了一口气，说，“我没注意有个凳子。”
他绕过凳子，把水放到桌子上，转身回去，把凳子扶起来。
然后他就在门口站着，眼睛盯着某处，怔怔的出神。
“招财确实是怀孕了。”李熠年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们确定要让他生吗？”
秦勉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裴铭琛。
裴铭琛捏了捏他的肩膀，出声问道：“这方面你比较专业。”
“.........”
“我们想听听你的建议。”
“我的建议.........”李熠年手指不自然的蜷缩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裴铭琛，“最好不让他生。”
“.........”
“招财年龄本来就小，而且又是短腿儿猫，如果生的话，难产的几率很大。”
“.........”
“所以，我的建议是，给他做引产，最好连绝育手术一起做。”
秦勉：“.........”
“那就不生。”秦勉出声道，“招财比较重要。”
李熠年看了看秦勉，又转头看向裴铭琛。
裴铭琛微微颔首：“听他的。”
“好。”李熠年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手术的话，需要假期过去再做。”
“.........”
“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完成。”
李熠年又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然后才把招财还给秦勉。
秦勉打了声招呼，就跟裴铭琛离开了。
程时站在门口的落地窗前发呆，就连秦勉跟裴铭琛离开，他都没有发现。
李熠年走到他身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我要锁门了。”
程时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他，目光幽深晦暗，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良久，他勾起唇角，笑意嘲讽：“见到暗恋对象了，开心吗？表哥。”
李熠年：“.........”
程时可以咬重了‘表哥'两个字，李熠年目光没有些闪躲。
他咬了咬唇，答所非问：“你不回去吗？”
“回。”程时点了点头，说，“我怕黑。”
“.........”
“晚上还得跟表哥一起睡呢！”
李熠年：“.........”
李熠年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咽了回去。
程时心眼儿小，一点小事儿就要念上好几天。
他不理会，过几天就好了。
李熠年锁了门，然后跟程时慢悠悠的往回走。
冬天的风打在脸上，有些疼。
李熠年微微皱眉，然后伸手把羽绒的拉链拉到最顶上。
程时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着痕迹的拉开跟他的距离，挡在李熠年身前。
程时看着很瘦，但是并不单薄，身上都是紧实的肌肉。
李熠年察觉到风小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视线就落在程时的后背上，没有离开。
进了楼道，程时突然停下脚步，李熠年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他背上。
“你想谁呢？”程时转头看他，眼神微凉，“想的这么出神。”
李熠年低垂着眼睛，没说话。
程时自嘲的笑了一声：“算了，不问了。”
“.........”
“反正不会是想我。”
李熠年：“.........”
程时转身继续往里走，他说：“晚上想喝虾仁菌菇汤。
李熠年跟上他，低声回答：“我不会做。”
“那我没有晚饭吃怎么办？”程时停顿了一下，半真半假道，“不如，你让我吃你？”
李熠年看了他一眼，然后回答道：“我可以学。”
程时‘啧'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看你吓得。”
说话间，已经出了电梯，程时输了密码，然后换鞋进去。
李熠年顺手关上门，正准备脱外套，程时转身就将他抵在了门上。
“你还没回答我。”程时笑得有些恶劣，“见到暗恋对象了，开心吗？”
李熠年抬眼看着他，欲言又止。
程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自顾自的回答：“看来是开心的。”
“.........”
“我都看到你笑了。”程时垂下眼睛看着他，“你很久都没有对我笑过了。”
“.........”
“李熠年。”程时叫了他一声，然后问道，“你说——”
“.........”
“我把他抢过来给你，怎么样？”
李熠年：“.........”
李熠年抬眼看他。
虽然程时一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李熠年知道，他并不是开玩笑。
他说的出来，也做得到。
而且——
程时好像跟秦勉很熟的样子。
李熠年顿时心里一紧，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不需要。”李熠年犹豫了一下，说，“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
“我、我喜欢上别人了。”
程时抓着李熠年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他问：“那你喜欢谁？”
“你。”李熠年说完，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