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额叶发出指令，意图让他对他所表现的一切做出合理假设，而看清现状的他，根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白亦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但是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身体像是被重物碾压过，稍微动一下，就传来阵阵钝痛。他用胳膊支撑着身体，艰难地从床上起身。张望四周已经没了秦烨的踪影，像是松了口气般，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赤脚走到落地窗边扯开银灰色的窗帘，有丝丝小雨落在窗户的玻璃上。隔着雨滴，他看见外面世界闪烁的霓虹灯和繁华的街市。行人撑着伞，走向他们脑海中预定好的方向。白亦尘将脸贴在透明的玻璃上，冰凉的触感从皮肤传到心脏。
他能猜到，那些步伐匆匆的行人，心中有想要立刻完成的事情或者有想要见到的人。可他该何去何从呢？哪一个方向是属于他的，能带给他酸甜苦辣的滋味，而不是只剩下迷茫和孤寂。
楼下传来的声音终于让他有了些迟钝的反应，于是他迈开脚步，一步步向楼下走去。
兴许是他走的太慢，白亦尘到楼下后，看起来像管家的人已经走了，只剩下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只是分量看起来不像一个人吃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秦烨还是回来了。
“为什么不等我？”秦烨看见白亦尘独自埋着头吃饭的模样有些气恼，因为白亦尘没有向往常一般笑着迎接他。
“我饿了。”头依旧垂得很低，音量也很小。白亦尘的视线刻意逃避着秦烨的身影，他咽了口饭，小小的喉结灵巧地上下滑动了下。
秦烨是不会想到白亦尘今天刚去餐厅就被他带回来，一直到晚上都滴水未进。但是看白亦尘这副被自己吓怕了的模样，他也无心责备。
“以后记得等我。”秦烨脱下西装，随意扯下领带丢在一边。
“嗯。”
这样乖巧又安静的模样，才是秦烨喜欢的。秦烨心情慢慢好转，他坐在了白亦尘身边，使得白亦尘被迫从饭碗中抬头。
白亦尘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昨天的巴掌和今天的暴力历历在目，他甚至有些恐惧面前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秦烨没有骂他，更没有打他，而是噙住他饱满的唇，给了他一个绵长而温柔的吻。白亦尘的腰被秦烨环住，轻轻揉捏。
秦烨抱他坐在自己身上，即使身高180cm的白亦尘抱在怀里并不轻巧，秦烨却很乐意的样子。
他是个目的很明确的人，白亦尘不哭不闹，他依然会好好对待他。
“身体还难受吗？”秦烨从白亦尘手中接过碗筷放在桌上，然后就开始把玩起白亦尘雪白修长的手指。也只有男孩子的骨节，才能如此分明好看。
“不难受。”白亦尘语气里尽是疏离，他从秦烨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伸出胳膊就去拿碗。
秦烨觉得眼前怀里这个人实在不会看人脸色，虽然涉世未深，却从不勉强自己。他甚至觉得这样的白亦尘有些好笑，这要是放在职场上，白亦尘一定是一个不会揣摩上司心思的职员，活在自己一方小小的世界里，便天真地以为那是全部。
早晚会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最近一段时间就在屋子里别出去了。”秦烨缓缓开口道，“不要试图逃跑。”
白亦尘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等他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后，问道：“那你打算关我多久？十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如果你想，关你一辈子也可以。”秦烨冷峻的嘴角露出一抹看似温柔的笑，他知道，白亦尘的梦想就是白亦尘的底线。白亦尘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惜他偏不给。
就算要给，至少要等到白亦尘学会怎么讨人欢心为止。秦烨不想再与白亦尘做亏本的生意，他放白亦尘自由，白亦尘必须还他点什么。
以前白亦尘给了他爱情，所以他一再忍让。现在白亦尘把爱情拿回去了，那他也只好根据自己的心意来。
白亦尘没有再说话，他从秦烨身上起身，脚步一深一浅地走到楼梯口准备上楼。秦烨看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脚丫，径直走过去将亦尘抱起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蹲下身握住他冰凉的脚。“下次记得穿鞋。”
白亦尘觉得他根本看不懂面前的男人，一巴掌一颗糖的轮流交替，让他既没有办法对秦烨死心，又没有办法完全接受。可是现实如此冰冷，叫他如何不贪恋那一丝短暂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