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秋池跟着在心里默念一遍,发现这句话是单押。
“对....对不起。”
柏秋池回过神来赶紧低头道歉,盛玉宸气不打一出来,把衣领攥得更紧了。柏秋池疼着了,本能挣脱,他覆住盛玉宸的手背,技巧性地一转,就懈掉了盛玉宸的力。
柏秋池掀开被子就要下地,他猛然想起昨晚的饭局,心里劈过一道雷。
“.....”手机里多了条谢玟发来的消息,内容叫人沉重。
盛玉宸贱兮兮地凑近一看,昨晚积着的一团火,瞬间就被灭了,回味着幸灾乐祸的快感。
“我就说......”
话说到半档,盛玉宸就住了嘴。柏秋池系纽扣的手指抖得厉害,连带着肩膀也在隐约发抖。
柏秋池抬手飞快地蹭了下眼角,才弯腰去捡地上的外套。
“.....你找着工作了吗?”
一句话问出口就像丢进湖里的石子。
柏秋池慢慢转过身,眼下积累的青黑暴露无遗,他抬眸,红血丝快撑破他的眼眶。
盛玉宸看他那副样子,刻薄嘲讽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柏秋池仍然昏胀着脑袋,双腿似乎支撑不了体重,走起路来都打飘。他掠过盛玉宸的身边,袭起短暂冷风。
也是在一秒,被盛玉宸抓住了手腕。
柏秋池掀开眼皮,眼底忽而清明。
柏秋池就那样住进了盛玉宸的家。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某个金屋。至少屋子里毫无生活气息,冰箱里都空空如也,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个家。
盛玉宸称他是生活助理,说是在近身才方便。就像跟班艺人,也是寸步不离。
柏秋池没反驳也没附和。过了一个月,他才拖了个行李箱搬过来,房间就在盛玉宸的隔壁。
“你微信头像为什么是唢呐啊?”
盛玉宸只睨了眼衣柜,并未看见衣服的名牌。
柏秋池没回应,还蹲在地上理东西。盛玉宸抬腿踢了一脚他的屁股。
“问你话呢。”
柏秋池差点摔倒,他勉强稳住身体,深吸一口气才说:“我喜欢吹唢呐。”
盛玉宸不敢置信地啊了声,手里的薯片都要掉了。
“你还会吹唢呐啊?这世界上还有人学唢呐啊?”
柏秋池冷淡地嗯了声,盛玉宸又朝他的屁股踢了踢说:“改天给我表演一下,好的话,下次我让你去公司年会上表演。”
“.......”柏秋池表情复杂地看了盛玉宸一眼,无话可说,无可奉告,无言以对。
“晚上我要去殿园吃饭,你一块儿去。”
柏秋池知道自己进了资本主义的深坑,除了被剁成韭菜馅包成饺子,一切抵抗皆是无能。
.殿园
“哟,盛总您来了。”
柏秋池跟在身后,金碧辉煌的墙砖迸发出的闪光,刺得柏秋池睁不开眼。
盛玉宸从容地与对方握手寒暄,对方替盛玉宸拉开椅子,盛玉宸刚一入座,就注意起右手边坐着的男孩。
“盛总,我介绍一下——贺幸,二十二岁,上个月刚出道。”
名叫贺幸的男孩马上站了起来,他生了一双桃花眼,一瞥一剜间都透着媚态。眼波流连,衬得他更加女相。
“盛总,贺幸是学昆曲出身的。”
贺幸轻声细语地喊了盛玉宸一声,眼皮顿阖,流露出羞态。
盛玉宸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他自然地拉过贺幸的手,仔仔细细地观察一番,忽而眉毛一佻。
“这纤柔无骨的,翘兰花指肯定好看。”
对面的俩人无声地对视了一眼,恰好被柏秋池看进眼里。
“咱动筷吧,贺幸,照顾好盛总啊。”
贺幸夹起菜来都柔柔弱弱,一个水晶虾饺颤颤巍巍地落到碗里。
柏秋池攥住筷子直冲面前的酱鸭,吃完了再去夹口水鸡,整桌人里骨盘里堆得最多的就是他。
“.....你怎么不给我夹菜?”
柏秋池正吃得欢,冷不防听见这一句。他竭力咽下嘴里的烤鸭包饼,这才压低声音凑到盛玉宸耳边。
“你夹不到吗?可以用转盘。”
“........”
对面的两位老板还以为盛玉宸在和助理耳语要事,见其脸色凝重,都没敢打断。
“啪!”
筷子轻敲桌面,差点要掉。柏秋池有些埋怨地瞥了盛玉宸一眼,刚才被他捏过的大腿竟有些疼。
“盛总,我们和正杉合作的新戏也是贺幸主演,老陈说贺幸特有灵气,是个潜力股。”
柏秋池还肩负着要送盛玉宸回家的任务,所以没有喝酒。他正吃得口渴,打算舀勺汤来喝。
他充耳不闻两边事,一心只有肥美甜虾、鲜美石斑鱼。以至于后知后觉才感觉到有些微妙结冰的气氛。
“要有东风相送,咱们贺幸应该也能类比乔霄了。”
柏秋池明显听见一旁没了动静,贺幸夹菜手腕忽然被盛玉宸抓住,鹅肝一晃,掉进了骨盘。,作者有话说: 年会吹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