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岩咽了咽口水,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你你……你想干什么?”
何念棠没有再回应,温吞吞地跟在班主任的后面。
“徐岩竟然怕女人?”在何念棠离开后,各种嘲笑声此起彼伏。争强好胜的学生时代,男生总把怕女生当作没出息的体现,仿佛只要被冠上这顶帽子,人生就没有抬得起头的机会。
徐岩立刻没有了在何念棠面前的怂样儿:“女人?何念棠也算?”说完,他转着眼睛,贼兮兮地打着算盘,“各位兄弟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谁敢坐在何念棠的身边,谁就是我们班最有男子气概的!”
此话一出,班里静默两秒,有的人拿起笔记本,有的人去了厕所,全部离开默默去做自己的事了。
“一群没有出息的家伙。”徐岩义愤填膺,最后只得痛不欲生地去收拾东西,“为什么我总是命运选中的男人?”
“在班级里还习惯吗?”班主任温柔地拉出一个椅子,放在何念棠的旁边,“坐下说。”
何念棠一屁股坐下了,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忸怩”这个词语:“还行。”
“班里的同学其实都很善良,不要拘谨,很快就可以适应的。”班主任带着笑意,“你先暂时坐在那里,等过几天再给你安排。”
“好。”何念棠点点头。
“那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上课吧。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是不开心的事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何念棠点点头,在办公室门口停下了脚步:“老师,你姓什么?”
“啊?”班主任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带笑言道,“老师姓温,温暖的温。”
“谢谢你,温老师。”何念棠别扭地说着普通话。在她所生活的地方,记住人的姓名是对善良的人最基本的尊重。
“这是三八线。”徐岩看着何念棠,颤抖地指着桌子上那条粗粗的黑线条,“不能越界。”
“城里的小孩儿都这么幼稚吗?”何念棠好笑地看着那条线,这样的事她小学都不屑玩了。
徐岩蒙蒙地看着何念棠,乡里话他暂时没有辨别的能力:“你……你说什么?”
何念棠没有解释的欲望,她拿起那支记号笔重新划出一条线,努力地说着普通话:“三七分。”
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彻底地激起徐岩的暴动,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面前是谁:“你不要太过分啦,我告诉你!”
“嗯?”记号笔熟练地在她的手指之间自由流转,虽然荒废了学习,可是何念棠却学会了所有耍酷的行为,“我过分?”
徐岩成功地被何念棠鼻子里透出的两团冷气吓退,立刻把自己缩在了十分之三的狭小氛围,嘴里还嘟囔着:“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何念棠耸了耸肩,兴致缺缺地将记号笔放在徐岩的桌前,然后趴在桌子上继续补觉。
城里的小孩儿真是无趣,还很不经吓——这是何念棠初步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