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捉住兔子的耳朵,并没有急于提起来,而是颇为散漫的晃了晃,兔子立刻发出吱吱的声音。
一双湿漉漉,红通通的眸子盯着罪魁祸首。
岑苏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提着兔子亵玩,眼角眉梢都充满了散漫和慵懒。
月光透着层层树影撒在他的衣衫上,仿佛绣着精致华丽的暗纹,一张如玉的脸庞则被一片树影遮住,模糊了他脸庞的冷淡。
若是在坑底的殷祁宴知道岑苏就这么躺在洞口处,漫不经心的听他骂了一整天的自己。
怕是要气的当场驾鹤西去。
一只口渴的乌鸦来到了瓷瓶前,但是以它的嘴根本喝不到瓷瓶里几乎见底的水,于是乌鸦聪明的从旁边的地上拾起一颗颗石子,一颗一颗的扔进瓷瓶里。
不一会儿,水就漫了上来,乌鸦成功的喝到了水。
殷祁宴看到眼睛发直,喉咙发干,他已经一个下午加半个夜晚没有喝水了,此刻见那大口吞咽的乌鸦,原本赤红的眼眶愈发的邪冷。
乌鸦似乎也发现了这个人类,转过头来。
小小的脑袋竟然幻化成了岑苏的模样,他似笑非笑的张开嘴:“蠢货!”
殷祁宴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什么喝水的岑苏,呸,喝水的乌鸦。
他摸了摸喉咙,但口渴的自己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了,殷祁宴粗粗的喘了口气。
身子却忽然一顿。
殷祁宴一拍脑袋,忽然站起身,把身上的衣衫撕开包住双手,朝土壁伸去。
不一会儿,地上就堆了一堆小山丘,虽然泥土松软,但积少成多,用不了多久高度就足够他爬上去。
虽然过程中十指难免会遭罪,但和活命比下去又算得了什么!
一想到可以出去,殷祁宴挖土的动作愈发快了,猩红的眸子满是凶光:“岑苏,等我出去了,就是你的死期!”
岑苏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松开手中已经生无可恋的兔子,朝洞口望了一眼。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兴趣,慢吞吞的站起身走过去。
岑苏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殷祁宴疯狂刨土的模样。
殷祁宴挖土的手一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影子。
长身玉立,墨发微扬,那分明是岑苏的影子!
他一扭头,果不其然,青年冷冷淡淡的眉目就映入眼底。
此时不讨债更待何时,殷祁宴张口就咆哮起来:“岑苏!”
声音之大,竟然惹得林间一阵扑朔的飞鸟声,过了一会儿,等四周又安静下来了,岑苏才慢悠悠的开口:“原来还有力气啊。”
殷祁宴把手从四周抽出来,大约是呆在坑里的缘故,男人的脸色一半明一半暗。
岑苏啧了一声,忽然用脚踢了什么东西下去。
殷祁宴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然后才垂眸看过去,原来是一根绳子。
殷祁宴迟疑的看了看岑苏,岑苏扬了扬下巴:“嗯哼?”
殷祁宴想了想,这才迟疑的拽住那根绳子,再三确认绳子不会突然断掉后,才踩着先前挖的坑,三两下爬了上来。
一踏在实地,殷祁宴就滚在了地上,喘了几口气,才扭过头,眼色沉沉的看向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