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苏向来知道怎么挑战一个人的底线,嗯了一声,把人放开,顺带咔嚓一声给人接好肩膀。
殷祁宴脚步踉跄了一下。
侍卫耳尖的听到殿下错乱一瞬的步伐,耳尖不自觉的红了红。
好、好激烈。
殷祁宴眉眼阴沉,盯着岑苏的目光仿佛要噬人,刚要开口,却见青年眼眸微闭,身躯软软的歪倒。
殷祁宴哪里还顾得上发火,连忙伸手抓住了岑苏,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 :“岑苏!”
侍卫忍不住看了一眼,岑苏公子看起来有点肾虚。
刚打算低下头继续神游天外,谁知耳边就传来殿下的大吼,
“还愣着干嘛,去找太医!”
侍卫浑身一凉,这才发现一丝不对劲,这才发现岑苏公子的身体竟然在流着血,开在雪白的衣衫上,显得格外的刺目。
殷祁宴眉心死死的揪起来,喉咙发紧,先前只被岑苏绊住了目光,没有察觉到这间房子的怪异。
等岑苏晕倒,他才在青年的手上摸到一手的湿濡,不知何时,鲜血竟然染湿了半个袖子,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更是惨白的诡异。
等到精通医理的暗卫告诉他只是皮外伤,岑苏本就身体不好,所以才会晕倒,并没有什么大碍,半晌,他浅浅的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
一个暗卫目光有些复杂,在殷祁宴的耳边低语几句。
殷祁宴愣了愣,抬眸看向那房间里飞舞的纱幔上。
那纱幔是旖旎的红,鲜艳的红,就像是人血染就的绝好布料。
殷祁宴皱了皱眉,抬手抚开纱幔,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或者说是惨烈的杀戮现场。
地上只有一具完整的尸体,那是一个面相恶横的光膀子大汉,四肢被折断,怪异的扭曲着。
双目怪突着,躺在地上,像一具在阳光下暴晒的鱼。
脖子上深深嵌着一截细绳,绳子一左一右被几个少年,不,应该不能称之为少年。
而是无意识的肉体,他们死死的咬着绳子,用尽全力的往两边拖着。绳子几乎要将大汉的脖颈勒断。
甚至有一个少年,嘴里还咬着一把短刀,一下一下机械的朝地上的男人刺去,每一次都深深入骨,看到殷祁宴他们进来,也只是漠然的垂下眸子。
殷祁宴的眼神晦暗了一瞬。
这里七七八八躺着几具年轻白皙的身体,漂亮的面庞透着朝气,可已经涣散的眸子却和他们生前无两样,唯一的区别是,活着需要食物和生理活动。
死了对他们而言是解脱。
他们的四肢均被人为的截断,又细心的包扎养好。
殷祁宴想起先前有一段时间,在京中暗地里流行起一种新宠物。
把漂亮的少年少女截断四肢,做成人彘以供人取乐。
但因此法实在太过有违人德,所以被禁止了,但关于这片的刑罚实际上并没有。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实在胆大妄为,若是背后没有势力……
实在是……
殷祁宴忽然一愣,这霞竹楼……
他冷声道:“下令彻查霞竹楼。”
没了岑苏,他又恢复了那个雷厉风行,手腕狠辣的太子殿下。
果不其然,霞竹楼的老板娘逃跑了,背后主使也消失了,但殷祁宴若是就此束手无策,那他也不必呆在储君的位置上。
捏着信件的手青筋暴起,细看还带着一丝和颤抖,殷祁宴脸色铁青,心底像是堵着一团火,毫无理智的灼烧发酵。
那个老鸨被抓住了,在严刑逼供下承认了,的确打算在岑苏进去之后,就把他抓住做成白玉枕。
反正知道那暗室的人,不是客人,就是食材。
他们见岑苏生的俊美漂亮,便动了此歪心思,至于殷祁宴等人,便直接见势不妙逃了
问到霞竹楼背后之人时,老鸨和其余数十人便齐齐沉默一刻,瞬间自尽身亡。
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抓住他们之前就隔绝了所有可以自尽的东西,但他们还是自尽了。
毒是藏在体内的,但到底怎么引发的,却令人匪夷所思。
但殷祁宴手底下的人却查到这和先前殷祁宴从边关所中之毒似乎来路一样。
殷祁宴眯了眯眸子。
半晌冷冷的笑了一声。
“岑苏怎么样了?”殷祁宴将那封信扔进火盆里,忽然到道。
侍卫顿了顿,“回禀殿下,岑苏公子还未醒来。”
殷祁宴抿了抿唇,半晌冷哼一声,“自作孽。”
空洞,麻木,成为了这里的主色调,鼻尖缭绕着旖旎绯色的香味,那是以少年的身体为引,以少女的眼泪为辅料调制出的**之色。
“看到这些人的下场了吗?”男人轻轻笑了一声,随手掐断一个少年的脖颈,像是随手丢掉一张纸一般。
少年的生命的确薄如纸,落在地上时没有一丝痕迹。
男人漫不经心的做完这一切,又看向地上被压制的青年,“说出来,不然,变成和他们一样。”
地上的青年勾着头,像是一尾离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