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动了一下只剩下上臂的身体,慢吞吞的朝男人爬过去。
第一个,第二个,岑苏敛下眸子,扫了眼那惊恐的男人,转身退了出来。
见过了那般可怖的场景,K46都有些不适,可一看到岑苏脸上的若无其事,它心底又隐隐泛起心疼。
岑苏静静的走出房间,K46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只能沉默的陪着他。
岑苏忽然站住了脚步,看向挂在大厅正中央的一幅画,画里是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他目光含着一丝罕见的迷茫,不知透过这副画看向谁,喃喃声道:“要是当时他来了该多好。”
“苏苏。”K46软声道:“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先去看医生好吗?”
它扫了眼数据,苏苏又起烧了。
岑苏嗯了一声:“发烧了吗?怪不得头有点晕。”
他也的确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好,若非提前在身上的香囊做了些手脚,以他现在的身体就算取巧,也无法将那男人放倒。
也不知道这出去的一段路,是否全身而退,岑苏毫无思绪的想着,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怒吼。
“岑苏!”
……(回到之前殷祁宴来霞竹楼找岑苏,倒过来,下面接殷祁宴把岑苏抱回去,懂了吧?)
殷祁宴垂眸看着床上的人,这个人很瘦,他一直都知道,巴掌大的脸,陷在绵软的被子里。
烛火染暖了他清冷的眉眼,眼底有淡淡的乌青。
殷祁宴的目光本是下意识的被那眉心一颗红痣吸引,却没想到忽然在青年眼尾看见了点若隐若现的东西。
殷祁宴面色平静的凝视半晌,忽然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的眼角,发现那果然是一颗朦胧极浅的小痣,青年的眼角总是微扬着。
这也导致这颗小痣极少能出现。
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殷祁宴不自觉的摩擦那颗痣,嘴里恶狠狠道:“活该,活该活该。”
岑苏眼皮微动,听到这声音,便又不想醒过来了,浅浅的叹了口气,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装死。
男人说完这句话,又沉默了下来,岑苏却能感觉到自己眼角的那只手并没有离开。
他这里有什么呢,好像是有一颗小痣。
岑苏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察觉眼前蓦然一暗,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帘。
岑苏不禁呼吸一顿。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他耳边清晰的听到另一道心跳,直觉告诉他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这时间凝固的也太过长久。
眼睛上的手蓦然抽离,伴随着一道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岑苏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眼底有细微的光芒闪烁。
等离开了房间,殷祁宴忽然一拳打在墙壁上。
老管家惊呼一声,“殿下!万万不可!”
殷祁宴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滚开!”
老管家已经跟了殷祁宴许久,一辈子无儿无女,虽然是个下人,却也是打心眼的对殷祁宴好,这些天见殿下的情绪好不容易有了缓和的趋势,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咬了咬牙,扑腾一下子跪了下来:“殿下!老奴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殷祁宴冷冷的瞥他一眼:“不当讲。”
老管家年纪大了,总有些时候耳朵不听使唤,“殿下,您大可不必如此压抑自己,皇后娘娘若是还在,定然不忍见殿下如此……”
他还未说完,头顶便压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殷祁宴的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在月光的折射下泛着泠泠寒光。
“滚,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管家身体一颤,“殿下,老奴不知,明明之前殿下和皇后娘娘关系亲密,为何现在一点也不许老奴等人提起她。”
“陈安,我念在你是母后身边的旧人,所以这次不杀你,领了你该得东西,从此不许再踏入太子府一步。”
高大的身影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只需要一个年迈的老人眼底含泪,他颤着唇,半晌朝太子爷离去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殿下。”
晚上从暗卫嘴里听到老管家自尽的消息,殷祁宴并不意外,可最大的反应也不过是漠然的垂下眸子,半晌嗯了一声,“好好安葬。”
见一切都吩咐完,暗卫还留在原地,殷祁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还有什么事?”
暗卫担忧抿了抿唇,拱手道:“殿下,岑苏公子求见。”
殷祁宴倒酒的手顿了顿,冷声道;“不见。”
听到这个回答,岑苏挑了挑眉,“为什么刚刚那个人可以进去?”
刚刚?侍卫想起那个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付怀玉公子,抿了抿唇:“殿下吩咐过,怀玉公子可随意进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