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身,青年已经又睡了过去。
殷祁宴抿了抿唇。
手臂终于覆盖上手臂,后背与身躯相贴。
殷祁宴一躺下,青年便乖顺的,似乎是下意识的倚过来,殷祁宴眉头深深一皱,把人拨开,低喝:“岑苏!”
岑苏软软的咕哝一声,伸出一只手得寸进尺的环住殷祁宴的腰身,身体也顺势滚了进去。
轻轻蹭了一下殷祁宴的胸膛,动作轻的像是矜贵又优雅的猫儿。
“阿念。”
殷祁宴刚打算出口呵斥的话猝不及防被压了回去。
喉结微动,前半夜的蚀骨滋味尚且残留在骨子里,他正是血气方刚开了荤的时候。
他阴沉沉的看了眼睡得一脸正香的岑苏,心底不知闪过什么。
他又望向两人相缠的发丝,记忆忽然飘向那个早晨。
一个不算美好的开端,他记得自己落荒而逃,却也没忘记当时听到那句结发同心,是为夫妻时。
骤然失速的心跳声。
岑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忽然察觉自己身上有着黏糊糊的重量。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眉眼,男人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闭着眼睛时,眼尾的都藏着锋芒毕露的利刃。
气质冷冽,好闻如雪松一般的味道将自己包围。
岑苏眨了眨乌眸。
下一刻空旷的房间就传来了一声重重的闷哼。
尔后是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岑苏!”
殷祁宴从地上爬起来,怒视那床上把自己一脚踢下来的罪魁祸首。
岑苏懒懒的把脚收回被窝,被子一卷裹住自己。只露出个后脑勺对着殷祁宴。
在殷祁宴的怒火点燃到极限时,打了个哈欠,“殿下,该上朝了。”
殷祁宴一愣,连忙转眸看向窗外。
门外传来欲言又止的声音。
“太子殿下?”
已经日上三竿了!他该上午朝了!
殷祁宴脸色阴沉一瞬,但是对上那黑乎乎的后脑勺,又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岑苏,你给我等着,哪里也不许去。”
听到男人离去时气急败坏的声音,岑苏弯了弯眼睛,刚眯起眸子,想再补个觉。
谁知下一刻又被房顶传来的声音搅醒。
“喂,喂。”
燕司京掀开一片房梁,朝底下那人唤了一声。
岑苏裹紧了被子,闭上眼睛假装听不见。
燕司京咬了咬牙,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巡逻侍卫,他连忙隐没自己的身形。
不知为何,昨晚还寥寥无几的巡逻队,今天忽然一下子变多了,导致燕司京翻墙进来都要万分小心翼翼。
他怀疑整个太子府的兵力都调了过来。
想归想,燕司京等侍卫过去,又趴了过去。
还未张口,被子里就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岑苏睡着了,有事留言。”
燕司京愣了愣,反应过来的他脸色瞬间阴沉,“你还能不能走?”
岑苏闭着眼睛:“我能不能走不知道,不过你马上就要走了。”
燕司京还未品出他话里的意思,就见那缩在被窝里的人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来——人,抓小偷——”
燕司京脸色一变,他站得高,观的远,只见周围巡逻的士兵停顿一瞬,瞬间朝这里飞奔而来。
燕司京愤愤的朝下扔下一块瓦片,“这人小爷不救了。”
岑苏打了个哈欠,在侍卫紧张的推开门时,淡淡的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喏,还没走远咯。”
侍卫们一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一边将这房间围起来。
被包围的,或者说是另类幽禁的岑苏反倒没有丝毫觉悟,睡得真香。
他才不担忧燕司京离开,毕竟他的心肝大宝贝还在自己手里,燕司京想走也走不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正好撞上傍晚归来,一脸冷意,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势的太子殿下。
殷祁宴冷冷的注视着那一口一口饮着药汁的青年,薄唇吐出两个不含感情的字:“岑苏。”
燕司京一回到客栈,眼前就缠上一个人。
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像刚哭过的兔子。
夏冬朝他身后看:“殿下呢?”
燕司京原本就烦,看到夏冬后就更烦,从岑苏哪里吃的一肚子气,这下有了出气筒。
他一把将夏冬推到地上,冷声讥讽:“你殿下在太子府过的舒舒服服,哪里肯出来。”
他顿了顿,冷笑一声:“我看,他就是自甘下贱,为了活命出卖身体,这是人之常情。”
虽然他昨晚昏迷了过去,但是一醒来就提着夏冬的衣领把事情问了个清清楚楚。
夏冬眼底含着泪,死死咬着下巴,半晌才愤怒极了一般挥开他的手:“你胡说!殿下分明是被逼的!”
燕司京笑了:“现在还叫殿下呢?他早就不是你的殿下了,他呀——现在就是个任人搓扁的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