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太子如此放肆,皇帝那张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大臣们也极有眼色的开始了轮番敬酒。
殷祁宴来者不拒。
一圈下来,即便是酒量极好的殷祁宴也不禁染上一丝醉意,被弯月轻轻扶着。
三王储忽然摇摇晃晃的举着酒杯走过来,眼底带着三分醉意,笑眯眯道:“殿下,可别光顾着让弯月敬酒,弯月善舞,不如让大家开开眼?”
殷祁宴捏着酒杯的手一顿,唇角扯了扯,“去。”
弯月垂首。
西域的美人,自然要配西域的乐器。
三王储一个眼神,便有西域人带着各种殷国人从未见过的乐器进来。
“我们西域的乐器,并不比你们殷国人差!”
三王储大约是喝多了,竟然大着舌头开始说胡话。
但在场的人认真听进去的却没多少。
那些一直保持清醒的人眼底浮现一丝轻蔑。
西域这等荒芜之地,能生出什么样的造诣?
可等那些乐器一齐响起,重重叠叠,或欢快,或忧伤的音乐,以及弯月婀娜多姿的衣角蹁跹而起。
在场的许多人眼中的轻蔑都不知不觉的消失了许多。
眼前好像绽开了一抹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圆的浮丽画卷。
那荒凉的,沉重肃穆的黄沙裹挟着一种苍茫,落入心湖,掀起一片波涛。
锦王爷看着那郎情妾意,唇角勾起一抹笑,又将视线转移到那个坐在最偏僻地方的青年身上。
青年一如既往的出尘,即便身处那般不起眼的地方,注意到他的人,不会再将目光偏移到其他地方。
美色旖旎,一人足矣。
他啧了一声:“二哥啊二哥,你可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只感慨半晌,他也不禁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中央的艳丽舞姬身上。
这西域的声乐,倒是有些门道。
岑苏抬起眸子,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即便是皇帝,都不知不觉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了歌舞上。
反倒是刚刚还一脸醉意的三王储,此刻半眯着眼睛,一只手撑着头,斜倚着桌子。
狭长上勾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轻蔑。
“叮。”
一道清脆的敲击声,骤然落入那琴瑟相交的音乐中。
声如瓷器碰撞,却又如一柄利剑,瞬间劈开重重迷障。
西域的乐师们手一顿,便是这一个极其轻描淡写的插曲,就打断了他们的演奏。
声音被打断了,台下的观众也该清醒过来。
乐师们脸色瞬间惨白,战战兢兢的看向三王储。
三王储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他微不可察的扫视了一圈宴会上的人,却发现现在人多眼杂,根本不知道哪个轻而易举破除他们声乐的人在哪里。
殷祁宴半眯起眸子,看向那个空荡荡的座位。
不着痕迹的退了出去。
“你想去哪里。”
岑苏行走在御花园,后背忽然贴上一个滚烫炙热的胸膛,岑苏不躲不避的被男人铁铸般的手箍住腰身,低沉沙哑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呼出的热气缱绻的缠着耳尖。
岑苏动了动耳朵,“你想我去哪里。”
殷祁宴眯了眯眸子,忽然箍紧了青年不足一握的腰身。
天旋地转间,岑苏的后背撞上一个坚硬的物体,狭隘空间的闷窒感扑面而来。
岑苏微微睁开眸子,男人的脸庞在眼前被放大。
四目相对,面容散落在月光下的男人,眸子里似乎含着褶褶星辰。
岑苏挑了挑眉,“这回是真的醉了?”
殷祁宴沉沉的嗯了一声,然后凭借这三分醉意行凶,忽然低头狠狠的吻住青年的唇瓣。
来回撕咬,毫无温柔怜惜可言。
满是沉默的发泄。
岑苏有些无奈,稍微分开两个人的距离,假山里的空间有限,即便再分开,男人的手臂也撑在岑苏的身侧,一呼一吸间是不可避免的触碰。
岑苏歪了歪头,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轻佻散漫,“尊贵的太子殿下,明明美人在怀的是你,为什么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殷祁宴并不期望能从那嘴里得出自己想要的回答,回应岑苏的,是简单而粗暴的再一次亲吻。
察觉到青年毫无动静,像是一只木偶一般,殷祁宴一口咬向青年的耳尖。
低低的下着命令,“回应孤。”
是不容置疑,是刻不容缓。
岑苏蜷在身侧的手终是动了动,轻轻揽住殷祁宴的肩膀。
“遵命,殿下。”
“你在我的后背刻了什么?”
岑苏半眯起眸子,上半身倚着石壁,腰以下被殷祁宴抱着。
闻言稍稍睁开眸子,轻笑一声:“殿下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殷祁宴的手摸索到青年纤长的指节,缓缓十指相扣:“我想听你亲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