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竟然顾不上自身形象,犯了这种致命性错误。
可见真是忙到飞起。
“张医生你怎么知道的!”小护士掩住嘴惊讶出声,“胡医生不是不婚主义者吗?”
张兮张张嘴,摇了摇手指头,“昨天我约胡杨去夜店蹦迪,他一脸烦躁竟然跟我说不去,然后我还没说话,他就接了一个电话,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柔声细语别提多体贴了,然后跟我说家里有事,急匆匆就走了。”
旁边听故事的人咽了口口水,一副“我懂”的表情。
“胡杨,晚上一起吃饭啊!”张兮贱不嗖嗖凑过来,眼底笑意满满。
胡杨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说了声没空。
“喂,你家里的小情人有自闭症啊?”张兮看热闹不嫌事大。
胡杨没说话猛的把书合上,面色有点难看。
钟凌前两天发烧之后,一直在梦里迷迷糊糊说胡话。
他也听不太清楚,都是些什么“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之类的。
根据某些研究发现,梦境是人内心另一面镜子,也是人发泄情绪,反应真实想法的另一扇窗。
胡杨不知道钟凌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总之高烧一直不退,足足烧了两天。
少年双眼紧闭张着嘴,因为呼吸困难胸膛起起伏伏,鼻腔里都是源源不绝的热气。
他干着急没办法,药也吃了,液也输了,可就是不见好。
再这么烧下去,会不会烧的更傻他说不好,整个人都要烧着了是真的。
他一个遵循自然科学的人,竟然被逼得想找个神婆来驱驱邪。
死马当作活马医。
万幸昨天晚上开始,钟凌的烧终于退了。
摸着少年逐渐变凉的额头,胡杨焦虑不安的心,终于又开始跳动。
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作为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也亲手送走过几个人,可他一直坚信尽人事,听天命。
可当死亡真的降临在他身边时,他竟然会慌张害怕到六神无主。
他不知道是因为他害怕死亡,还是因为跟死神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钟凌。
不知不觉间,钟凌不知道何时竟然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本来钟凌恢复意识是件好事,就是醒了之后人好像真的有点傻了。
这些日子为自闭症做的复健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你们别瞎说着,不是小情人,只是弟弟。”胡杨特意强调最后两个字,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哦~这样啊。”张兮笑而不语,没再反驳。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态度懒懒散散,跟没骨头似的,“还亏得你出国留学过心理学,自闭症患者最有效的复健是感统综合训练,你累糊涂了?”
胡杨被一语点醒梦中人。
“下次请你吃饭。”他忙不迭跟张兮道了声谢,拿上外套匆匆忙忙回家。
“钟凌,钟凌!”胡杨推开家门,发现屋子里竟然没人。
钟凌发烧这事他没敢告诉顾念丞。
一是怕顾念丞打爆他的狗头,二是顾念丞跟叶与柒刚刚冰释前嫌,他能压下来的事不想让顾念丞心烦挂念。
他自认做兄弟能做到他这份上,真的是仁至义尽。
这两天他帮钟凌请了病假,学校也答应的很痛快。
只是现在一个大活人,为什么会凭空没了?
胡杨站在客厅干着急,突然听到卫生间传来细细水流声。
他顺着声音抬头望过去,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钟凌光裸着身体从浴室走出来。
他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赤着一双白玉足站在卫生间门口,跟胡杨四目相望。
“钟,钟凌!”胡杨瞳孔一震,舌尖跟被烧红的铁块烫了似的,说话都说不利索。
钟凌眨眨眼,迈着脚靠过来。
他踩过的地方连成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接连成串。
“你,你怎么起床下地了,而且你衣服呢?”胡杨赶紧把自己外套脱了给钟凌披上。
“胡,胡杨哥,你回来了!”钟凌苍白着脸,眼睛确实亮晶晶的,“身体太热,衣服找不到。”
“那你也不能光着身子,知道吗?”胡杨舔了舔嘴角,身体突然有点烧心的热。
钟凌歪着头想了想,“电视上说跟最亲密的人可以这样,胡杨哥就是钟凌最亲密的人。”
“……电视上瞎说的,你别信。咱俩这种“亲密”跟电视上那种“亲密”不是一回事。”
胡杨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跟钟凌解释,灵机一动,索性把问题抛给叶与柒。
“不信你问问你叶哥哥,你看看他怎么跟你说。”
钟凌捞过来自己电话,拨通叶与柒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一直无人接听。
胡杨挠了挠头,想不通这大下午,叶与柒不接电话在干嘛。
就在钟凌即将挂断时,那头终于通了。
“喂,叶……”胡杨刚说了一个字。
“唔…顾念丞你,你轻点,唔,你撞疼我了…”